第 64 章 064(1 / 2)

第64章

江婉容將緋珠送了回去,在大夫過來之前,看了一眼她的傷口。陸謹夏一點都沒有留情,牙齒咬破了皮膚留下了兩排血窟窿,還在往外麵滲血,中間的地方已經變得青紫,一點分不清原本的樣子。

“讓大夫看看有沒有傷到經脈,沒有是最好的。我那裡還有祛疤的藥膏,等傷口好了之後抹上一兩個月,不會留什麼印記。”

“奴婢沒事的,您彆太擔心。”緋珠冒了一身的冷汗,額發被汗濕貼在額頭上,幾次想笑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江婉容還想要說些什麼,外麵就來了人,是徐氏身邊侍候的嬤嬤。

她黑著一張臉,臉上的皺紋深得像是能夾起一張紙,見了江婉容之後,有些敷衍地行了禮,板著臉說,“三少夫人,老夫人和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你去外麵等著,我收拾一下馬上就過來。”江婉容純粹是沒有想到,徐氏來找麻煩來得這麼快。

嬤嬤身形都沒有動彈,絲毫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依舊杵在原地,聲音又尖又細,“您還是快些吧,畢竟等著的都是長輩,您若是去得太遲了,怕是不好。”

就是再粗心大意的人,都能夠聽出她話裡麵的針對,陰陽怪氣也不知道是學了誰的。

江婉容冷眼看過去,輕飄飄地問著:“夫人讓你來做什麼的?”

“請您過去一趟。”

“你也知道是‘請’,不說我還以為是壓著我過去認罪的!”她疾言厲色,抄過桌子上的繪花茶盞就直接砸了過去。

清脆的響聲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嬤嬤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嬤嬤,煩請你記著,我雖是才進這個家門的,但也是正經主子,容不得一個下人在我頭上指手畫腳。我也不是什麼軟和性子,誰要是讓我不痛快了,她也未必能好過到哪去。”

江婉容還想著是不是自己最近太過於低調,誰都想著過來踩上一腳。她冷著臉吩咐一旁的夏嵐,“送嬤嬤出去等著。”

嬤嬤僵硬著身體,最後還是在江婉容的怒火中敗下陣來,訕訕地說:“那老奴就在外麵等著。”

緋珠知道她在氣頭上,怕她一時衝動和夫人起了衝突,白著一張臉勸著:“奴婢手上的傷還好,吃點罪養個幾天就能好,您不必執著給奴婢要個說法。現在平北侯府還是夫人在當家,我們在這邊也沒個助力。她要是想對付您,彎彎繞繞想要給您找不痛快的機會多著呢,您且忍忍,暫時低下頭,彆和她起了正麵衝突。”

傑--米--噠Χs⑥3.

她上輩子就是這麼一直忍著,才被徐氏逼著沒了性命,連帶著這群丫鬟也沒什麼好下場。重活一世,她還是要走上輩子的老路,還不如找個繩子往梁上一掛,一了百了了,還要什麼複仇。

她敷衍著“嗯嗯”兩聲,去梳妝台前,對著銅鏡將自己的頭發拆亂了些,再由春景將她背著去見老夫人。

……

在月桂院裡,陸謹夏還在哭著,整個一個肉團子,哭得臉頰通紅,一身熱汗,徐氏的心一陣陣抽疼著。

陸謹夏是徐氏的小兒子,徐氏在懷他的時候正巧是多事之秋,平北侯接二連三遭受聖上訓斥,陸家五爺被外放去江城上任,老夫人恰好又在這個時候病倒了。作為一家主母,徐氏不得不站出來主持大局,後因操勞過度差點小產。

陸謹夏出生的時候身體就不太好,徐氏疑心是自己的緣故,對他寵愛非常。平北侯和老夫人心中對徐氏也有愧疚,加倍補償到他的身上去。他幾乎是在所有人都疼愛中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就養成一個混小子。

他還在抽抽嗒嗒告著狀:“我的旺財養了好久,平時連一根毛都不會動它的,誰知道那個女人直接把它殺了,她還凶我!”

徐氏心疼地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問:“凶你什麼了?”

“她說要把我也一起殺了,娘,你要替我報仇!”陸謹夏直接開始耍賴,躺在椅子上,雙腿往地上直蹬,“我不管,我不管,我一定要讓她給我道歉。”

徐氏看了一眼老夫人,輕輕在他手上拍了一下,低聲訓斥著:“她是你的嫂子,不過是一隻鵝而已,你還想怎麼樣!”

“那不是鵝,是旺財!”陸謹夏瞪了徐氏一眼,一溜煙從凳子上爬起來,往老夫人懷裡鑽,“祖母,娘親壞,她不疼我,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

老夫人本就憐惜他,現在見他哭得傷心就更是心疼,對著江婉容的印象也差了一點。

畢竟你一個大人,何苦要為難孩子?

她哄著懷裡的乖孫說:“等你嫂子過來,我會幫你問問她,如果真的是像你說的那樣,祖母一定會補償你,怎麼樣?”

陸謹夏哼哼了兩聲,剛答應下來就看見春景背著江婉容走進來,頭顱揚著高高的,“祖母,她來了,你得讓她向我道歉。”

“這是怎麼了?”老夫人看著她有些驚訝。

江婉容被春景放了下來,卻依舊有點站不穩,搖搖晃晃像是紙做的人,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風吹倒。

就是這樣,她還是依著規矩給老夫人行李,語氣平緩,“今日走在路上,有隻大白鵝衝了過來咬著我的腿了,我身邊的丫鬟伸手拽著鵝,拽了幾次沒讓它鬆口,這才把鵝殺了。”

“可讓大夫瞧了。”老夫人連忙問。

“還沒來得及,我才回了院子,就有嬤嬤讓我過來,這不還沒來得及收拾,就立馬過來了。”

江婉容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朝著陸謹夏說:“夏哥兒,我在這裡朝著你賠個不是,不過你下次有什麼不滿,直接衝著我來,不必為難我身邊的丫鬟。你這一口咬得,差點就讓緋珠斷了手。緋珠是從小就照顧我的,名義上是丫鬟,我心裡卻是不把她當做仆人,看作是我的姐妹。”

這句話以退為進,聽著像是道歉,實際上是來要一個說法。俗話說打狗還得要看主人,你這般傷害我看成是姐妹的大丫鬟,我能饒得了你。

陸謹夏卻是個傻的,聽不清裡麵的意思,還翻了一個白眼,“那和我有什麼關係?這不分明是她自找的嗎?她要是不攔著我,我還不屑和她動手。一個丫鬟而已,就算是死了又怎麼樣?”傑--米--噠Χs⑥3.

這話一出,老夫人臉色就沉了下來,他們平北侯府可不是這麼刻薄的人家。

徐氏就是再護著他,也知道這句話說得不大妥當,沉著聲音告誡,“不許胡說。”

她又看向江婉容,“江氏你也彆和他計較,他年紀小,還是一個孩子,能有多大力氣。傷了是哪個丫鬟,快讓人請個大夫來。我這裡還有些補品,留送給她養養身子。”

這樣就當事情沒發生,想得倒是美。

江婉容沒說話,眼睛輕輕眨動一下,豆大的淚珠就滾落下來。她似乎是察覺到失態,連忙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咬著唇,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卻不願說出來的隱忍樣子。

她原本是豔麗的長相,扮起委屈來雖然沒有梨花帶雨的效果,卻也有種讓人想要維護的衝動,那是一種對強者的同情和對她遭遇不公的不滿。

徐氏差點忍不住撕了她的臉,要是正兒八經吵起來,她有的是辦法讓江氏吃虧。她是長輩,又是牢牢掌握著平北侯府的大權,對付不了一個丫頭這不是笑話。

偏偏她什麼都不說,把狐媚子那套學了全,隻知道裝可憐讓彆人同情!都是千年狐狸修成精,裝什麼鬼怪。

徐氏氣得心肝發疼,卻溫溫柔柔地上前去替擦臉,柔聲說:“你可有什麼地方不滿意了,說出來我們聽聽看。”

江婉容拂開她的手,又摸上自己的肚子,忍著說:“不要緊的,我腿沒事,肚子也不疼的,緩會兒就可以了。”

“快坐著吧,等會讓大夫來給你看看。”徐氏去攙著她的手,扶著她在酸枝木yttke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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