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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酒是用初雪融化的水釀造而成的, 除了酒香、梅花香,還有一種清冽的香氣,入口沒有絲毫的辛辣, 而是一種淡淡的甜味。這都有些不像是酒,而是一種帶著酒味的甜羹。

江婉容覺得奇怪,問了一句,“你怎麼會喜歡喝這樣的酒?”

“喝著還覺得不錯,說實話我也是頭一次釀這樣的酒, 聽說女兒家都喜歡這個味道。”陸謹言笑著調侃了一句, “那時候我們不是已經訂了親麼, 我就想著你可能會喜歡,就順手釀了一些,我書房院子裡還留下了幾壇子呢。你若是喜歡的,改天讓人直接去取。”

“你那時候就想好了嗎,我可是什麼都沒有準備。”一比較江婉容發現自己做的確實少了些, 就像是完全不在乎他一般, 想了想去自己的梳妝台旁,從一個盒子中取出一塊玉佩來,遞了過去,“送玉雖然俗氣了些, 可我身邊從小戴到大的也便隻有這個了。直接送你便是了, 我想買你幾壇子酒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說這句話時,眼神都是落在旁處,伸出來的手掌心中卻安靜地放著一枚玉佩。

玉佩上的花紋很是古樸, 底下還刻了一個“江”字,又是從小戴到大,其意義都是不言而喻的。

陸謹言用手抵著唇邊, 笑了一聲,伸手將玉佩拿了過來,妥帖地收入懷中,“我會好好保存的。”

兩個人喝了不少酒,他暫且還不將這點度數的酒放在眼裡,江婉容卻早就喝得迷迷瞪瞪,兩頰都是酡紅的。她手肘撐在桌子上,袖子直接滑落下來,小臂白生生的先是一截脆藕。她卻沒多少知覺,頭輕輕靠了上去,風眼裡是濕亮的,她問:“陸謹言,你說為什麼偏偏是我?”

喝醉之後的她很難完整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說得也艱難,“明明以前你也是不喜歡我的。”

她說的從前,實際上是指上輩子。上輩了洞房花燭夜那天,他們其實很少有交集。哪怕是在一些公眾場合,兩個人遇上了之後最多就是相□□個頭,感情淡漠得可以。

但是這輩子所有一切都不一樣了,她將清醒時的那些禮義廉恥都拋在了腦後,拉著他的手直接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含含糊糊地說:“你摸摸看,我的心是不是跳著的。我怎麼一直覺得我已經死了,這些都是我幻想出來的。”

陸謹言聽見了“死”字,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替女子將嘴角的一縷頭發拿開,“好好的,說‘死’不‘死’的乾什麼,一點都不吉利。”

“因為我就是死過一次的人啊。”江婉容說完之後,自己反倒是咯咯地笑了,然後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我還知道一個秘密,現在的皇帝啊,兩年之後就要殯天了。”

陸謹言原先見她態度認真,心中下意識有一分相信,正是七上八下的時候,聽到這句話之後,心反而是落了下來。他這次前往梁平,表麵是貶謫,實際是奉了明德帝的命令,接人駐守在梁平的軍隊。明德帝深知自己已經時日無多,但太子仍舊不能獨當一麵,怕自己死訊傳出之後,戎族會趁機作亂,更怕狼子野心的寧王會揮師北上。

梁平是最後一道防線,梁平在,則大周在。

“以後這樣的話莫要說了,被人聽去就是個麻煩。”陸謹言知道她喝醉了,低聲叮囑著,伸手輕輕將她的頭往自己的方向撥,肩膀前傾,讓女子靠過來。

“我不會和彆人說,隻和你一個人。”她仰頭看向他,笑的時候眼睛裡都是亮晶晶的,她說:“因為我隻相信你。”

她是巴掌臉,五官精致明豔,笑起來的時候毫不設防,多了幾分單純,卻莫名讓人心裡一顫。

因為才喝了酒的緣故,薄唇上還有著一層水光,看上去更是嬌嫩。呼吸間都是梅花和酒的香氣,輕微張合著,讓人蠢蠢欲動。

陸謹言順從內心的想法,對著紅唇親了下去,就隻是簡單的一觸即分,沒有做過多的停留。

她卻覺得有些不滿意,哼哼唧唧著:“還要。”

喝醉之後的江婉容就像是小孩一樣,陸謹言覺得好笑,問著:“哪裡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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