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特意安排的宮宴不歡而散,眾人各懷心思的離場,而在宴會不久,秦王為愛拒絕安平帝姬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在京城中流傳,並且經過添油加醋,所有人都知道秦王與秦王君情比金堅,更是因為秦王君才會金戈鐵馬征戰天下。
而在種種消息之中,秦王君就是原承恩侯府公子沈玉昀的消息,迅速擴散開來。知道此事的人,無一不在感慨承恩侯府的好運,親生兒子入了當今新皇的眼,極有可能就是下一位寵冠後宮的寵君,而不小心抱錯的養子也獨得秦王恩寵,在秦王府站穩腳跟。
無論如何,憑著這兩位的關係,承恩侯府便能在傳承三代貴族。
沈玉昀知曉這些事情的時候,正在給白初雪縫補新靴子。習武之人極其損耗鞋子,尤其是像白初雪、秦溯這樣的修煉狂魔,基本上三天就要換一雙新鞋子。
沈玉昀撚著粗針,穿過了鞋底,使勁紮了紮,頭也不抬地說道,“檀月,還有什麼你一並說了吧!”
檀月站在旁邊,有些焦急地跺了跺腳,看著雲淡風輕的沈玉昀,深深覺得自己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白白地瞎操心,“王君,您就不擔心嗎?那可是安平帝姬啊,現在到處都在傳,安平帝姬和秦王聯姻,乃是雙贏的好事。就算秦王現在頭腦發熱拒絕了周皇的好意,但是等他冷靜下來,就會八抬大轎娶安平帝姬進門的!”
這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抵得住美色的誘惑?若是那美色中還帶著不可匹敵的財富與權勢呢?
一想到安平帝姬聯姻能夠帶給新秦的好處,即使看慣了秦溯與沈玉昀恩愛日常的檀月,心裡也一直打鼓。
“夫君對我的心意你到現在還在懷疑啊?”沈玉昀抬起頭,笑意盈盈道,絲毫沒有檀月的擔心。
“俗話說人心易變嘛,再說了,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男歡女愛之事了,這裡麵可關係到新秦與大周兩國接下來發展的大事,怕是秦王也沒有辦法十分硬氣的拒絕吧?公子博古通今,看過那麼多的史書,曆來陳世美與糟糠之妻的故事還不夠多麼!”
檀月忍了又忍,最後還是一鼓作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沈玉昀的臉色,然後一股腦的說完。
“我可不是那陳世美,檀月你彆總是汙蔑我!”秦溯大步流星走來,直接開口嗆道。
他與沈玉昀的感情,容不得其他人說三道四。
“秦王恕罪!”檀月嚇得連忙跪在地上,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
沈玉昀揮揮手讓他下去,起身拉住秦溯,帶著他往花園裡走,一邊走一邊笑著問他,“臉色這麼難看,誰給你氣受了啊?原來堂堂的秦王殿下,也有吃癟的一天啊!”
沈玉昀有些俏皮地眨眨眼,盯著他滿臉調侃。
“你呀!”秦溯寵溺地捏了一下他的手心,無奈道,“還不是最近的傳聞越來越過分,都已經發展到我是在世周幽王,為了博得你這顆美人心,就差烽火戲諸侯了!”
沈玉昀低頭輕笑,搖了搖兩人交握的手,聲音有些甜軟,“這難道不是你故意的嗎?從你一開始拒絕周皇的聯姻就應該料到了這一步啊。”
“夫郎真是蕙質蘭心,吾不如也啊!”秦溯事實地獻上彩虹屁。
“嗬嗬~”沈玉昀不再理他,坐在椅子上繼續慢慢地納鞋底。
良久,沈玉昀有些感慨道,“想不到周皇竟會想出這樣一個辦法來敗壞你的名聲,雖然我們都心知肚明他打的什麼主意,但是百姓們卻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若是讓流言這樣長久發展,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新秦,都不是一件好事。”
秦溯雙眉微皺,心裡反複思考,他總覺得周皇的目的並不隻是想要搞臭他的名聲這樣簡單,但是在細想下去,卻又想不到其他更深層次的含義。
秦溯抬頭看著沈玉昀,他不是沒考慮過周皇算計這一切隻是為了重新得到沈玉昀。但是這個想法簡直太離譜了,彆說是他,就是柳幽之也仔細向他分析過,覺得根本就不可能。
周皇工於心計,性子戒急戒躁,又是個慣會忍耐的,他當初為了皇位,可以一直隱忍不發,並且在沈玉昀危難的時候,因為害怕暴露自己而選擇放棄沈玉昀,所以完全可以看得出來,沈玉昀對他而言,也許確實很重要,但是比起江山社稷,那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那麼,周皇安排這一切,真的隻是為了敗壞他的名聲嗎?史書向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自古成王敗寇,哪怕周皇在怎麼抹黑秦溯的名聲,但是一旦秦溯在接下來的爭奪中取得勝利,周皇現如今做的一切,都將變成鏡花水月,毫無作用。甚至這樣的做法,在秦溯讓人春秋筆法的刻意下,還能變成周皇隻能是一個善於使用陰謀詭計的小人。這樣得不償失的做法,一點也不像是周皇這種人能夠乾出來的事。
“好了,想不明白就先不要想這些了,時間一久,他自然會露出狐狸尾巴的。”沈玉昀輕輕撫平秦溯緊皺的眉頭,柔聲安撫道。
秦溯點點頭,拉著沈玉昀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