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威爾森校長的學生, 即使菲利婭沒有神使之名,也會令所有的求學者矚目。加上她之前就出現過的名頭, 此刻疊加起來, 到處都有窺視的目光。
菲利婭喜歡上佩洛特裡的圖書館,她總是抱著書本在宿舍和圖書館之間來回穿梭。有些學生盯緊她固定的路線埋伏, 總是想儘辦法過來套近乎,菲利婭不得已的繞多了幾段路。
威爾森校長在開學初比較忙,他還額外了加多了一點負擔給可憐的魔導師們,讓他們在三天之後舉行全校性質的歡迎舞會。
至於是歡迎誰……大概不會有人不知道的。
甩手掌櫃諾曼德一樣事不關己, 他把事情扔給他們武鬥院的魔導師就完事。但武鬥院的魔導師們, 包括難得的那幾位女性魔導師, 都是一副“哎我不會啊你們搞”的無賴模樣。
另外兩院之一——裝備院也同樣如此, 他們打鐵的(其他魔導師咬牙切齒的說),其實和武鬥院的那幾位差不多, 武力值高, 臂力驚人, 沒有好的體力基本是做不出好裝備的。準備舞會還不如讓他們多打幾件裝備。
而魔藥院, 雖然魔導師中女性居多,但是這群人是另一個方麵的實驗狂和書呆子, 天天搗鼓著怎麼讓魔藥變味或者調整藥效, 要是找上門去,說不定會被抓去當魔藥實驗品。
因而大部分事情都落在三個魔法院係身上,弗洛斯最慘,他們光係的魔導師總是能輕易的學到一些漂亮的、又沒有什麼攻擊力的魔法, 用來布置會場最好了。
歡迎舞會沒有設定門檻限製,隻要是佩洛特裡的學生都能參加。常用的舞會大廳是不可能容納得下整個佩洛特裡的人數的,魔導師們頭痛了一會兒,乾脆把整個舞會的性質都改變,變成露天的篝火晚會。
一旦拋棄高雅的設計,粗狂又不失樂趣的篝火晚會實在簡單得多。幾人討論了下,和威爾森校長申請讓學生一個鍛煉的機會,得到應允後美滋滋的通知自家學院的學生,可以在晚會那裡準備賺錢了。
自調整方案出來後,菲利婭發現,現在尾隨她的人數銳減,總算沒有突然冒出來的不認識的家夥說要和她做朋友。
她沒有像彆的學生一樣有室友同學,住在魔導師的宿舍區,就連艾裡也很難見她一麵。菲利婭向往常一樣出門,迎著即將落下的日光回去。
佩洛特裡實在太大方了,圖書館中有許多外麵買也買不到的書籍,基礎的魔法分係彆的整齊放在架子上。即使被鑒彆出沒有學習魔法的天賦,菲利婭依舊饒有興趣的看了一堆相關的書籍。
她甚至會在居住的地方,找個空白之處練習畫魔法陣。經過幾天的調整,菲利婭現在畫圓畫得像模像樣,隻要能用魔法元素填充進去,她就能發出來。
當然,也有不需要畫魔法陣的魔法,不過大部分都是小型,威力欠缺的類型。魔法發揮的作用因人而異,主要源於對魔法元素的掌控力。它可以後天鍛煉,但是也會有天才和愚鈍者之分。
菲利婭兩邊都不是。
回到宿舍之後,菲利婭沒去換上等一下要用的衣服。她把自己在圖書館照著畫出來的魔法陣——說是能結一個小型防護罩,能用來護住花朵讓它維持開放3天的保鮮魔法——拿出來,放到桌上。
身上的聖光憐愛的蹭著菲利婭的臉頰,黑發紫眸的小小少女凝視著魔法陣,小心翼翼的試圖將聖光灌入其中。
可惜的是,神明賜予的聖光並不是空氣中的魔法元素,它屬於世界,卻唯獨不能被使用。唯一能和聖光(書稱聖元素)媲美的光係魔法,也不過是和聖元素有幾分相似罷了。
“果然失敗了。”
既然無法成功,菲利婭也不再糾結。聖光總是能學習神術的,用威爾森老師的話來說,聖光其實是可以當作魔法元素使用,然而它適應的魔法實在太少,而且一旦強行使用,神使身上的聖光便會暗淡幾分,仿若被消耗一般。
菲利婭沒把那張魔法陣圖丟掉,她放到自己的書房桌子上,然後飛快的換上長裙。她素著臉,白皙的小臉比一個月前看起來要健康太多了,漂亮的紫色眼眸如同上等的紫寶石,流轉著星辰的碎屑光輝。
小神使抬手把長長了些許的發絲捆綁起來,依舊斜斜的搭在肩上。她用了一條聖光色的發帶,在如墨的黑發中顯得越發明顯。
剛巧,菲利婭穿上新靴子後,哈姆雷特便過來接她。這位老實耿直的魔導師是自然係學院的魔導師,在佩洛特裡工作不過5年,正是5年前那件事發生之前被威爾森校長邀請過來的導師之一。
在他之後,佩洛特裡連新魔導師都沒再招過。
“久等了。”菲利婭整理好情緒,臉上掛著乖巧溫柔的笑容。哈姆雷特見她穿戴整齊,理了理脖頸上的領子。這一次因著是篝火晚會的緣故,性質與之前王國的宴會不一樣,所以哈姆雷特和菲利婭都穿得沒那麼正式,更方便行走。
“不久不久,我也是剛來。”哈姆雷特笑眯眯的回答,他替菲利婭推開整個門,好讓小神使能淑女的走出去。菲利婭輕聲道謝,小皮靴踏在地上,聲音清脆。
艾裡是武鬥院的學生,離魔導師宿舍有些距離。哈姆雷特說,那個風族小子會有他們學院的學生或者魔導師帶到現場,所以讓菲利婭不要擔心艾裡會不會迷路。
實際上,菲利婭壓根沒擔心過這個問題。艾裡再笨也不會迷路,隻有克裡斯才會不認得哪裡是哪裡,少看兩眼就要拐到未知的地點。
一想到那位刺殺了王儲的精靈,菲利婭便心情複雜。她回想起老國王燭光下那雙悲傷到平靜的眼眸,便會感到內疚。
菲利婭清楚,克裡斯是懷抱著目的跟著她走了一路的。或許他的目的便是約阿希姆王子的命,跟著菲利婭不過是掩蓋目的的借口。這本該與菲利婭無關,可菲利婭還是會難過。
那一天晚上,克裡斯找她,到底是想做什麼?光是惦記著問題的答案,菲利婭便覺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