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陸大部分人都聽過“菲利婭”這個名字, 那個被神明選中, 擁有著百年難得一見天賦的女孩。不少人小道消息表明, 菲利婭神使在成為神使之前,還是某個國家備受寵愛的公主。
小公主一心向著光明神, 虔誠又善良。她會因看到貧民缺少吃食而傷心,會因世人遭受的苦難而落淚——許多人期待著公主神使的成長, 渴望她在日後成為一名比拉圖爾神使, 甚至是威爾森魔法師更優秀的存在。
黑發, 紫眸,幾乎成為小神使的象征, 美麗得如同紫水晶般透澈溫柔的眼眸, 變成許多國家貴族平民追逐的潮流象征。走在街上, 還能看到不少人身上掛著紫色的飾品, 還有些少女將頭發染成黑色, 服用魔藥讓眼睛變成紫色。
因此, 在老先生——這艘過境船的船長見到菲利婭的第一秒, 的確是認為她同街上那些貴族少女沒什麼區彆。在深入聊天過後,也不過增加了一個“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的印象。
此刻,有禮貌的好孩子推開了駕駛艙的門,在老先生麵前表露身份,願意為這次的災難出一份力。
人哪裡有這麼幸運呢,如果此刻不是在做夢,那就是這孩子在撒謊。老先生陷入一瞬間的茫然,然而他顧不得太多, 時間來不及一一考證對方是什麼身份,到底懷抱著什麼樣的目的說出這些話。
因為事情已經不會更糟糕了。
“謝謝你的幫忙,孩子,”老先生掛了通訊之後,反問一句,“姑且問一句,你是魔法師對吧?”
“是的,雖然我還沒有畢業。”菲利婭回答。
“……哈裡,帶這兩位尊敬的魔法師去艙房。”老先生看著菲利婭,朝旁邊的水手下令。
被稱為哈裡的水手愣了一下,沒什麼疑問的執行命令。菲利婭走之前側過頭,看到老先生還在指揮著手下做彆的工作。
老先生的確需要魔法師的幫忙,他連忙讓人把菲利婭和光明神帶去存放魔法石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加固船上的魔法陣。
暴風雨還沒來,老先生需要提前做好準備,他剛剛在通訊室裡聯係前後方的船隻,前方的那艘進入了奧瑞娜海域之中,通訊斷斷續續沒連上,後麵的船隻則是順利得多,一聽到奧瑞娜會有暴風雨來臨,他們當機立斷,決定調頭返回澤利西亞的碼頭。
澤利西亞的船隻會在白天出航,老先生的這艘後麵大概還有5艘船。他們離澤利西亞沒那麼遠,回去比較近。而他們現在搭乘的這一艘已經來不及了,老先生看了看,確定暴風雨會在半個小時以內降臨。
如果隻是普通的暴風雨,老先生還不會這麼著急。他擔心的是暴雨之後,船帆會被狂風壓折,而船會被海浪衝到奧瑞娜附近。
隻能祈禱不會遇到海妖了。
好在現在還有兩名魔法師,不管那位少女到底是不是真的菲利婭神使,隻要她能起到作用,那剩下的一切都無所謂。
老先生歎了口氣。
“先去讓甲板上的客人進船艙,然後把船艙的門放下去。讓卡特通知其他人,拋錨收帆,暴風雨要來了。”
……
半個小時之後,暴風雨如老先生意料的一樣來臨,菲利婭和光明神兩人檢查了艙房裡的魔法陣之後,稍微改動了一下陣法,讓它更加堅固。
風和雨都被擋在船外,很顯然比老先生設想的好太多了。頭發花白的老船長仰頭看著頭頂上透明的防護罩,震驚得幾乎眼睛脫眶。
澤利西亞根本沒有這種水平的魔法師,更彆說能製造這麼強大的魔法陣的大人物了。就算是載具,也不會用這種高級型的防護罩用在一艘船上。
老先生見過的東西有很多,然而這種陣法,他也隻有在上一次的某個國家的戰爭中見過。不少披著袍子的魔法師站成一排,拿著法杖拚起一大片防護罩,把所有的一切都攔在外麵。
船上的防護罩或許沒有老先生以前看到的那回厲害,可是也已經足夠了。
甲板上的船杆是保住了,然而海上的波濤洶湧還在動個不停。海麵上漂浮的船隻在湧起的浪中起起伏伏,不少水手偷偷跑到外麵去,抬頭看船上的天空。
黑雲密布,雷電閃爍,天空上雲朵白雷閃映照出灰白的色彩。蟒蛇般大小的雷落在船隻不遠處的海麵上,炸開一大朵可怖的浪花。不少魚被雷擊中,瞬間便翻開肚皮,在海麵上漂浮。
不久之後,海浪飛舞,帶走海上的物品。就連他們現在搭乘的船隻,也被翻騰的海水推動,向未知的方向緩慢前進。
或許是因為雷雨沒能落到船上的緣故,不少旅人不聽勸阻,跑到甲板上看熱鬨。有這麼強大的防護罩,許多人笑鬨著不把這一次的天災當回事。水手把一部分人勸回了船艙中,而另一些比較瘋的,還在感歎不常見的場景。
菲利婭和光明神從艙房走出來的時候,還聽到有個拿著畫筆的藝術字說著“不食人間煙火”的話。
“你們的防護罩做得挺好的啊,連雨都掉不下來,也沒必要讓我們都進船艙吧?”
外麵的場景,對許多人來說都很難見到。他們看見水蛇一樣的閃電,激起的浪花,逐漸傳到耳邊的轟鳴,仿佛在咆哮一般。怒吼著的海嘯在船舷兩側湧起的高度一次比一次高,它們憤怒的攻擊著防護罩,卻一次又一次地被擋在船外。
有膽子大的伸出手,隔著防護罩去摸外麵的水。入手即是冰涼的感覺,海水無情的溫度幾乎在手中散開來,帶有彆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