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悶重地“嗯”了一聲。
許肆月撫著他脊背:“一枚戒指就讓你開心了,那怎麼行,我家沉沉不能這麼容易滿足,以後我給你更多,你得對我提高一點要求,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有進步了,還能自己賺錢給你買——”
顧雪沉按捺著渴望,不敢再親下去了,把她攬到臂彎裡,扯被子蓋住:“是你還沒弄清楚……”
她微怔。
他嗓子很沉,帶著重量:“你在就夠了,不用辛苦為我付出,家裡所有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我活著,你就不需要獨立,你想要的東西我都給得起,以後不準為了錢為難,去接那些不重要的工作。”
許肆月聽懂了他的深意,眼眶不禁一熱。
他將死的時候,希望她堅強勇敢。
他活下來擁有她了,反而怕她事事獨立,不再需要他。
顧雪沉從骨子裡就不覺得自己有多好,所以終日惶惶不安,唯恐她會離開,他根深蒂固地認定了,他必須得有什麼價值或者理由,才能讓她愛著。
許肆月心疼地緩解著他肌肉的緊繃,鼻音濃重地對他說:“好——我的錢都用光了,一點也沒剩,特彆想吃江邊的烤紅薯,你給我買。”
隔天清早,顧雪沉以休息了一夜為由又把許肆月生吞,她累得不想起來,纏著他睡到下午,被微信的語音通話提示音吵醒。
她起初不想接,耐不住對方鍥而不舍,拿過來一看,是林鹿。
許肆月睡得迷糊,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誰,她剛想爬遠一點去接,免得吵到雪沉,腰就被一把箍住。
她跌回他懷裡,索性懶洋洋靠上去,清清嗓子接通。
林鹿語調很甜,試探問:“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抱歉,我發微信你一直沒有回複,不得已才打了語音電話。”
許肆月翻看了一下,確實好幾條文字,內容差不多,都是跟她約見麵時間。
“你的禮服已經到了?”
“對,今天上午到的,馬上就來找你了,”林鹿帶著一點小央求,“儘快可以嗎?早點定下來,我也早點安心,免得到時候來不及。”
“……行,”許肆月遲疑了一下,還是應允,“就在明城市內吧?”
林鹿抱歉地說:“我昨晚已經趕回鳳山劇組了,估計半個多月都沒法走,所以還要麻煩你來找我一趟,往返行程我全包,一定給你安排妥當,放心。”
許肆月回頭瞄了瞄顧雪沉的神色,心說這也太急了,接單之前還說不趕,現在又這麼緊迫,而且人又在鳳山那麼遠。
顧雪沉想讓許肆月反悔,定金加倍退回去,話到嘴邊又忍住,他清楚不單是錢的問題,肆月一旦違約,在設計圈裡會落下話柄,以後難免有負麵影響。
他自私,但他不能讓她受傷害。
許肆月掛了語音,勾住顧雪沉手指:“最慢兩天就回來,我保證!”
她說得難受,雪沉才剛出院,即便用不著什麼特殊照顧她也舍不得,何況他心裡的憂慮還那麼深重,婚禮好不容易讓他安定了,結果她轉頭就得走。
可職業道德也不能扔,雪沉的病好了,鄭家那場喜宴已經宣告著他回到大眾視野,數不清的視線集中在他和她的身上,這時候她要是隨便鬨出個違約,對雪沉也不利。
好在鳳山交通還算方便,她抓緊速度,往返很快的。
許肆月躺倒撒嬌,腳尖勾著顧雪沉的腿,垂著眼尾放軟聲音:“雪沉,我餓了,你帶我去吃烤紅薯——”
顧雪沉把她拎起來,五官被光影遮住,看不到表情。
在浴室裡又折騰了一個多小時,許肆月化好妝,被老公用大外衣裹著去到江邊的時候,天際已有了橙紅,照得江麵仿佛果汁。
烤紅薯很燙,許肆月拿不住,又嘴饞地著急想吃。
顧雪沉接過來,給她剝開紅薯外皮,把熱氣滾滾的金黃色喂到她唇邊。
許肆月起初以為他手上墊了什麼,等吃了好幾口才愣愣發現,他皮膚竟燙成了深紅色,臉上還毫無波瀾,哄著她吃。
許肆月急忙搶過來,把他手按到自己被風吹涼的耳朵上,難過得想哭,她拽著他領口把人拉下來,恨恨咬了一大口紅薯喂到他嘴裡。
他不是不燙,不是不疼。
隻是為了滿足她想要的,他就什麼都能忍。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開始恢複正常日更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