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的長街車水馬龍,流轉的光照得人眼前斑斕。
對麵,那個人筆直站著,夜風吹著他身上單薄的衣服。
許肆月失聲大喊:“顧雪沉!”
顧雪沉震了震,似乎想離開。
許肆月眼淚要出來了,嗓子沙啞:“彆走!你等著我!不然我可闖紅燈了!”
人行道的紅燈變綠,她迫不及待疾奔過去,趁機抱住他的腰:“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她腦子轉得飛快,再一看顧雪沉的神色,就猜到了大半。
許肆月氣得擼袖子要回去罵人,顧雪沉拽住她,夜色和霓虹裡,他雙瞳格外深。
風聲細細,和著他的話碾進許肆月耳朵。
“我沒奢望,我知道你是覺得新鮮好玩才找我的,我沒有背景,但我會考最好的學校,我能賺錢,我性格沉悶,也會儘量改。”
許肆月劇烈跳動的心被他揉成渣。
顧雪沉拿出那個包得很細心的盒子,攥得外皮起皺,遞給她:“不值錢,可我現在隻送得起這個。”
他頓了頓,藏住眸底的紅,說:“許肆月,等你覺得玩夠了,不想跟我有關係的那天,記得告訴我。”
許肆月接過盒子,眼淚一滴一滴往地上掉,她忙不迭打開包,把做好的襯衫胡亂放在他手上,然後伸手捧住他冰涼的臉,在交錯的燈光裡踮起腳尖,溫柔地吻在他臉頰上。
“等高中畢業,你考上狀元的時候,我給你真正的吻。”
“然後用餘生幾十年告訴你,你剛才說的那一天,永遠不會來。”
許肆月當晚在床上翻滾到天亮,興奮到不能入睡,哭哭笑笑折騰了一宿,第二天還沒享受到她期盼已久的甜,就被突如其來的突擊測驗當場逼瘋。
班主任把卷子發到她,嘴角的弧度都寫滿了嘲諷。
許肆月也確實不負所望,完全無準備的慘狀下,考了全班倒數第五。
離前二十……有不可逾越的山河湖海。
許肆月徹底受了打擊,再這麼下去,彆說結婚生孩子,她連跟雪沉談戀愛,考去同一個城市離得近的大學都他媽很成問題。
成績下來的那天,顧雪沉後頭看了她一眼,起身就離開教室。
許肆月心驚肉跳地跟上去,媽噠完蛋了,雪沉這輩子該不會嫌棄她學渣吧?!
她做賊似的悄悄在後麵,意外發現顧雪沉去的方向居然是老師辦公室。
那地方她是不太敢進,隻能趴在門口偷偷聽。
班主任敲著成績單:“你看,我說什麼來著,她怎麼可能考得好,正好趁這個機會,讓她從一班轉出去,老師不信謠言,你絕對不會對她有什麼動搖的。
她期待看著顧雪沉:”你今天來找我,應該也是為這個吧?”
顧雪沉搖頭:“我想重新跟她坐同桌,輔導她功課。”
班主任驚得張嘴,拍案而起:“顧雪沉,她成績差成這樣,你管她乾什麼?!她胡作非為,一輩子可能就廢了,你也想跟她墮落?!”
許肆月臉貼著門,抓心撓肝地聽。
陽光透進辦公室的大窗,落在少年優越的側臉上。
顧雪沉說:“她的成績,我負責。”
“如果她不後悔,”他笑了一下,“她的一輩子,我也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