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寄雲躲到舊鋼琴後麵，看他們要乾什麼。
其中一個聲音十分熟悉的女生問道：“真的要在這裡玩碟仙嗎？”
這不是程蘇的聲音嗎？她不應該在這兒裡啊，怎麼跑這兒玩碟仙了？
有學生說：“為什麼不能？多刺激啊。”
程蘇：“可是，看起來好嚇人啊，音樂樓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開過了，我感覺陰森森的。”
男學生說：“要的就是這種氣氛。”
顏寄雲：？？？
音樂樓不是一直開著嗎？怎麼他就睡了個覺醒來之後一切都變樣了？
難道他現在隻是進入了曲老師編織的夢境，看到的是不一樣的場景嗎？
這跟他找“美人魚”的主線有什麼關聯嗎？
顏寄雲身上的毛再一次炸了起來。
七人還在玩蝶仙，不過通過他的觀察，這七個人中也未必全都是NPC，其中有兩個人表現得很平靜，他們應該是玩家。
二樓有來音樂樓尋找“鋼琴聲”的旅行團，那三樓有樓音樂樓玩“碟仙”的旅行團，一個音樂樓怎麼這麼多傳聞，而且傳聞都是在同一個場景裡出現嗎？
校園這麼大，彆的地方不行？
對於場景變換這件事他倒是有點經驗，《躲貓貓》副本確實是有場景變換，但是那是因為遊戲需要場景，遊戲並未要求玩家尋找故事線，是他自己在跟NPC互動時找出來的，好像也不太能作為參照物。
為什麼會發生場景變換這種事？
難道他是他點了什麼開關進入音樂的小副本嗎？
那兩人神情不一的玩家也是學生的模樣，和他一樣被壓縮的年齡，那說明他們是同一個場遊戲的玩家。
難道音樂還有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傳聞？
也不對，他看過學校的畫冊，音樂樓從建校開始就一直被“盛寵不衰”，根本沒有敗落過，連房子都新建的。
音樂考生拿過數個獎項，音樂樓是不少學子向往的地方，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
顏寄雲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他繼續蹲在角落裡看他們玩碟仙。
他從來不玩這種遊戲，自己玩和看彆人是兩回事。
這種遊戲一向是人嚇人嚇死人。
他想知道這波NPC對應的是哪個傳聞？
顏寄雲在他們玩遊戲時仔細打量每個人的麵容，不細看不知道，一看比玩碟仙還嚇人。
最右邊那個NPC怎麼這麼眼熟，那不是韓瑞白嗎？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記得自己明明把他送回宿舍了啊？
以他的身體情況根本不可能再跑出來玩遊戲。
顏寄雲腦子裡閃過了點什麼東西，他好像明白了點，但又有點亂。
他之前一直沒往那個方麵想，現在好像抓到那根線了，還得再觀察確認。
碟仙遊戲還在進行中，顏寄雲猜五個NPC中應該有一個人故意引導其他NPC來這兒，要麼是複仇，要麼就是惡作劇。
顏寄雲更傾向於前者。
他望向白白淨淨的韓瑞白，這個韓瑞白跟他認識的那個眼睛清明的韓瑞白不太一樣，他顯得更加陰鬱，也比較沉默，而他認識的那個韓瑞白人雖冷淡一點，但人情味還是有的。
太匪夷所思了。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這個韓瑞白和那個韓瑞白之間有什麼關係，同一個人，有不同的一麵？
此時，韓瑞白等五個NPC手指按著的小碟子轉動了。
其中一個圓臉的男同學興奮道：“哇，碟子動了！”
碟子下麵鋪著一張寫滿字的布塊。
他們的手似乎在隨著一股勁兒在轉動，碟子指向了幾個字，圓臉的男同學念道：“你、們、要、問、什、麼？”
一直沒有開過腔的韓瑞白忽然說道：“要不問鏡湖是不是真的那麼靈？”
他們的同學笑道：“小白，嘖嘖嘖，人不可貌相，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韓瑞白搖頭，他一改剛才的陰鬱臉，臉色微紅道：“沒有，我是幫我同桌問的，她今天問過我這個問題。”
愛湊熱鬨的男同學說：“你不會喜歡你同桌吧？”
韓瑞白：“彆瞎說，她有男朋友的。”
“鏡湖”？
顏寄雲沒逛全明雅高中的地圖，倒是知道明雅高中有個湖，就叫鏡湖？
從他們口中得知，鏡湖也有傳聞？
韓瑞白的同桌不是個玩家嗎？怎麼又變成女孩子了？
韓瑞白性情變化太快，讓顏寄雲有種強烈的割裂感，他仿佛在看兩個故事線，就像是同一個劇組的演員演了兩部電視劇。
可是學校這麼多NPC，完全沒有必要讓同一波NPC上演吧？
圓臉男同學說：“哇，碟仙說靈，我們要不要去試一下？”
有同學問：“那我們現在去嗎？”
他們的手指還沒離開碟子上，手指不自覺指向“去”字。
眾人雞皮疙瘩忽然起來了。
顏寄雲看著都覺得滲得慌，真、真的有碟仙？
有同學不以為意：“不去了吧，我想回去睡覺了。”
於是他們手指下的碟子又挪向了四個字：不、去、就、死。
顏寄雲的視線被擋住，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臉色突變。
有同學不想玩了！
“我不玩了！”
“我也不玩了，什麼玩意兒。”
“為什麼我們的手指打結了？”
他們的手指在紙上轉呀轉，一直在剛剛那四個字上劃圈。
“啊啊啊啊！”
被嚇瘋的學生手指各自散開，然後慌不擇路跑出了教室。
就連那兩名玩家都嚇得後退了兩步，也離開了教室。
教室裡這麼一會兒隻剩下顏寄雲，以及臉色微白的韓瑞白，他可能是嚇得腿軟沒爬起來。
他想站起來，但看到鋼琴那邊有兩個燈泡光後，兩眼一翻暈倒過去了。
顏寄雲也沒想到韓瑞白這麼不經嚇，怎麼這麼嬌弱，說暈就暈呢？
這麼大個人暈倒在地上，顏寄雲都不害怕了。
他跳到韓瑞白胸口上拍了拍他的臉，為避免對方再次被嚇暈過去，他動作比較輕。
這暈倒的時間很短暫，韓瑞白被他拍醒，但看到近距離的黑貓後又想暈死過去，但有了剛剛的燈泡眼打底，他沒暈成功，而是迅速從地上跳起來跑了。
顏寄雲懷疑他可能沒有完全暈過去。
他追著韓瑞白跑了。
他之前是因為韓瑞白被迷暈進了音樂樓，這次卻因為韓瑞白跑出音樂樓。
兩人玩家和剛剛那幾個同學嚇得跑出了音樂樓，他們還挺仗義，還知道在樓下等著韓瑞白。
韓瑞白從樓裡一出來，他們就瘋狂向他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