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從今日起,秦晚與你們,恩...)(2 / 2)

秦婉婉不說話,她咽了咽口水,把所有情況梳理了一遍,確認自己也沒有什麼其他選擇後,打著哆嗦,努力控製好自己害怕的表情,爬向前方,去撿地上的劍。

在她握住劍的那一瞬,眼前那個“是”字仿佛是被點擊了一般亮起來,整個頁麵瞬間消失,腦海中全是係統的裝載音。

“恭喜您成功綁定‘大女主逆襲係統’,從今天開始,3838438係統為您提供最優質的逆襲服務,為您塑造最狂拽酷炫人設,開啟恐怖如斯逆襲人生。”

“現在請按照指示,完成激活係統第一步:自捅身軀,高喊口號,‘從今以後,秦晚與問心宗,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這個動作很簡單。

秦婉婉給自己打氣,她顫抖著站起來,抬頭看向眾人。

沒關係,很簡單的,捅就是了。

她不斷做著心理建設,風吹過來,她染血的衣衫在風中招搖作響,一人一劍站在審命台中央,看上去猶如染血孤鶴,高傲又美麗。

周邊弟子喊殺之聲突然靜了下去,大家都愣了愣看著台上的秦晚。

所有人都知道,問心宗是秦晚的家,秦晚一心掛在沈知明、君殊、宋惜年三人身上,以往,她都是寧願死都不會離開問心宗的。如今沈知明這樣以自廢修為、逐出師門相逼,難道秦晚寧願成為一個離開問心宗的人,都不願意救蘇月璃?

這到底是真的不願救,還是不能救?

真的是秦晚害得蘇月璃昏迷不醒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了一瞬動搖。

而秦婉婉內心裡一直在鼓勵自己:

沒事,抬起劍來,拿出當年打疫苗的勇氣,她很勇敢!很堅強!

她想著,顫抖著舉起劍,將劍尖指向自己。

周邊人都注視著她,沈知明皺起眉頭,宋惜年滿臉擔心,君殊饒有趣味看著秦婉婉,而旁邊躺著的簡之衍,抽搐得小幅度抖起來。

“捅!”係統看見她遲遲不動手,鼓勵她,“不要怕!刀劍穿腸過,係統心中坐!有我在,莫慌!”

“那個……”

秦婉婉想到穿越之前簡行之劈她那一劍,痛得她到現在還有點肢體幻覺,她盯著這個帶著渡劫期咒術的長劍,實在忍不住,終於暗示係統:“我捅進去,會疼嗎?”

“這不廢話嗎?”係統對她的問題很不解,“誰被捅不疼啊?”

“你……”秦婉婉見係統不接招,隻能開門見山,“你沒點什麼特異功能,比如痛覺屏蔽什麼的?”

“你一個逆襲大女主,要什麼痛覺屏蔽?”這個38係統語氣裡滿是鄙夷,隨後提聲,“來,捅進去,給他們狠一個!”

看來,這係統不僅沒有痛覺屏蔽,還要監督她塑造一個大女主人設。

秦婉婉有種上了賊船的錯覺,她盯著劍尖,急促呼吸,好久,終於鼓足勇氣,揚起手就朝著自己捅去,然而也就是在動手那一瞬,她突然聽見一聲高呼:“等等!”

秦婉婉聽到這話,瞬間停住了動作,她興奮抬頭,就看見高處的說話人,正笑意盈盈看著她。

“晚兒啊,”坐在金座上的君殊手中玉簫一轉,施施然起身。

秦婉婉茫然看著他,見白衣公子拾階而下,一步一步走向她,唇齒一張,便用溫柔的語調,描述出一幅極其殘忍的景象,“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寧願忍受這腸穿肚爛之苦,也不願意救一救月璃。”

‘腸穿肚爛’這個詞一出現,秦婉婉僵住了。

係統趕緊安慰她:“你彆聽他胡說,你就閉著眼捅,一點都不疼。”

“這劍上帶著的,是通真道君的咒術,你一劍下去,那些咒文便會像蟲子一樣,從你傷口,一路爬進你的奇經八脈,它們會沿路吸食你的修為,其痛似如碎骨,更勝車裂。”

君殊說著,緩慢走到秦婉婉邊上,秦婉婉一聽這話,想象到那些畫麵,冷汗瞬間下來。

係統忍不住罵人了:“這個人怎麼這麼煩,逼逼賴賴的。”

“而且,它不是疼一時,畢竟晚兒金丹期的修為,這咒文怎麼都得耗個三五天吧?這三五天裡,傷口不愈,血流不止,咒文順著筋脈,一路爬進五臟六腑……”

秦婉婉眼睛都直了,她捧著劍,腳上發軟,“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君殊微微一笑,靠近秦婉婉的耳邊:“到時候腸穿肚爛,五臟流膿……”

“師父!”

秦婉婉突然想開了,什麼係統,狗屁逆襲女主,什麼大女主人設,成大事者能屈能伸,條條大路通羅馬,她為什麼非得找個這麼受罪的?

人活著,開心最重要,手剖龍丹是疼,這一劍捅下去更疼,難道沒有一個更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一定有的!

秦婉婉腦內運轉速度超出了她兩輩子最高的水平,係統都被她驚呆了:“你……你打算乾什麼……”

“徒兒知錯了,”她舉起劍,真誠地看著高座上的沈知明,“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我再也……”

話沒說完,秦婉婉就見眼前白影一晃,旋即就有人將自己一把拉起來,半抱在懷中,握住她的手,穩穩劃出一道劍光。

劍上還帶著沈知明的咒術,這淩厲一劃,竟將君殊直接逼退三丈,秦婉婉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就感覺那劍劍尖一轉,毫不猶豫、果斷乾脆、凶狠決絕地——捅進了她的身體!

秦婉婉雙膝一軟,重新跪回地上。

她愣愣低頭,看見自己肚子前的劍柄,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著她的手停留在劍柄上,血從她的肚子流出來,浸染了交握的兩隻手,然後順著劍尖滴落在地麵半垂著的白色廣袖之上,和白袖上的梅花相映成輝。

劍身貫穿兩人,男人從背後虛抱著她,青絲從兩側垂落,似如幕簾,為她隔出一片天地,好似將她護在懷中。

“不勞道君費心,”男人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少年特有的清朗,又多了久戰沙場之後才有的高冷沉穩,他一字一句,說出了那句她沒來得及說的台詞,“從今日起,秦晚與你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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