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麵了。”
男人走到秦婉婉麵前,朝她點頭行禮,秦婉婉回過神來,故作鎮定:“好巧。”“姑娘怎的會來這裡?”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神像,秦婉婉想起要打聽的事,看麵前男人似乎懂的不少,便故意攀談:“隨意走著,路過好奇,就進來看看。第二次見麵,還不知公子姓名?”
“在下宋時。”
男人笑了笑:“不知姑娘芳名?”
“我……”秦婉婉遲疑片刻,報上假名,“顧北城。”
宋時點頭:“這名字頗為英氣了些。”
“你剛才說這是什麼神君?”
秦婉婉不想討論名字,轉頭看向神像:“怎麼和你長得這麼像?”
“這是明淨神君,當年鬼城城主。至於與我為何如此相似,”宋時無奈苦笑,“我也不大清楚,大約是天生的吧。”
“當年鬼城城主?”秦婉婉好奇,宋時含笑點頭,目光中帶了幾分懷念,抬頭看向神像。
“兩百年前,世上並無鬼城,有一書生,名為藺言之,道號明淨,生來即為金丹,天賦絕倫,百年步入渡劫,堪稱當世無雙。他悲天憫人,救人無數,建了一座無垢城,容納天下無處可歸之人。”
“那是大功德啊。”秦婉婉感慨,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廟宇上薄弱的金光。
宋時低頭笑笑:“是啊,所以他未渡劫,先成仙,成為這一方小世界的神君。”
說著,宋時仰頭看向神像,含笑的眼中帶了幾分譏諷:“可就在一百年前,這位神君一夜入魔,屠儘滿城人。現任城主花容力保滿城魂魄不散,讓這些魂魄重修仙道,成為鬼仙,至此之後,無垢城,方才改名鬼城。”
秦婉婉心裡‘咯噔’一下,她下意識詢問:“花容城主這麼厲害?”
能在一方小世界入魔的神君手下保住一城人的魂魄,他們要從這種人手裡搶玲瓏玉,這不是找死嗎?
宋時搖頭:“彼時花城主不過是明淨神君救下養大的一個孩子,養了一百年,隻是一個元嬰。那一戰過後,她便立刻步入渡劫,成為鬼城之主。”
秦婉婉聞言,瞬間意識到不妙,感覺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一下子緊張起來。
宋時似乎也察覺了秦婉婉的緊張,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又轉頭看向秦婉婉:“顧姑娘,飯菜涼了吧,可要回去了?”
“啊,”秦婉婉點頭,“該走了。”
說著,她提著菜籃子,急急忙忙往外走,走了兩步,她突然想起來:“宋公子,我有一個問題。”
“請講。”
“花城主的靈獸是什麼?”
宋時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麵上露出一絲詫異,隨後笑起來,說出了秦婉婉意料中那個答案:“謎藏。”
秦婉婉點頭,說了聲“多謝”之後,便故作鎮定往外走去。
剛走出院子,她就撒腿跑了起來,她一路狂奔衝回院子,簡行之正剛和謝孤棠切磋完,南風坐在一邊吃瓜子兒,謝孤棠剛剛落敗,頗為激動和簡行之討論著方才對局,隨即就看秦婉婉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簡行之身著白色單衫,持劍在身後,見秦婉婉慌張跑進來,頗有些好奇:“你跑這麼快做什麼?有人追殺你?”
秦婉婉咽了咽口水,拚命點頭。
“怎麼回事?”謝孤棠皺起眉頭。簡行之給秦婉婉倒了杯水,捏著她下巴給她喂進去:“來喝一口,鎮定一下,給我攢個積分。”
“彆鬨了!”
秦婉婉一把打開簡行之的手,簡行之這一打岔,秦婉婉鎮定下來,她緩了片刻,神神秘秘湊近兩個人:“我知道了一個大秘密。”
說著,她左手拉過謝孤棠,右手拉過簡行之,拽著他們就往裡走。
簡行之下意識看了一眼秦婉婉拉著謝孤棠的手,又收回目光。
等進了屋,他不著痕跡甩開手,走到秦婉婉邊上,推開謝孤棠,坐到椅子上:“行吧結界設好了,你說。”
謝孤棠挨著簡行之坐下,秦婉婉坐在另一邊,她激動湊近簡行之:“我剛才去打聽了一下花容的過去,才發現一件事兒,兩百年前,花容被一個名叫藺言之的人收養,這個藺言之建了鬼城,成了這個世界的偽仙,但後來他一夜入魔,把當時的鬼城給屠光了,花容保護了鬼城,成為新城主。”
“主人,這秘密我也打聽到了。”南風開口,補充,“而且我還聽說,現在這花容找男寵的標準,就是和那個明淨神君相似的。比如說謝道君,好像是氣質相似;簡道君,臉相似;還有後院一堆男人,有的鼻子像,有的眼睛像。”
“據那些男寵所說,她雖然召了他們入府,但沒有一個男人真的見過她。”
謝孤棠補充,秦婉婉愣了愣,沒想到這些人消息比她還多。
她趕緊找場子:“那,一百年前她隻是個金丹,藺言之入魔後她就到了渡劫,現在玩命找和藺言之長得像的男人,她到底做過什麼,打算乾什麼,你們沒想過嗎?”
“秦姑娘的意思是?”謝孤棠皺起眉頭。
南風愣神,喃喃出聲:“我知道了。”
“沒錯,”秦婉婉看向南風,點頭,和南風一起開口:“她想搞替身!”
“當年,她為了進階,殺夫正道,害了藺言之。”秦婉婉捏起拳頭。
“可失去藺言之後,她才知道,沒有藺言之的世界,毫無意義!”南風語氣激動。
“於是她尋找一個個替身,想要從這些男人身上,找到曾經的愛情!就算是虛幻,是一場夢,也沒關係!”
秦婉婉斬釘截鐵,南風點頭,看向秦婉婉,露出十分同情的眼神:“可到最後,她終究會被替身所傷!”
“她的靈獸就是謎藏,按照我昨晚做的夢,玲瓏玉一定在她手上,或者說,在謎藏身體裡。所以現在我們要怎麼接近她?”
秦婉婉掃了周遭一眼,期待得到答案。
簡行之皺著眉頭,遲疑著開口:“我今天去找翠綠打聽消息,她告訴我說,每隔一個月,花容會露麵一次,選一個喜歡的男人侍寢。還有七天,”簡行之看了一眼周邊,“我們可以準備一下。”
“那花容喜歡什麼樣的?”南風看向秦婉婉,秦婉婉回想了一下藺言之的神像,她斷言。
“她喜歡有文化的。”
簡行之臉色大變,秦婉婉突然意識到什麼,她微笑起來:“師父,這七天,我們要努力啊。”
“不……”
簡行之說話都緊張起來:“不必了吧?要不謝道友奮鬥一下?”
“師父,你說過的,人不能放棄,你看我肋骨都斷幾次了,你讀讀書怎麼了?”
秦婉婉一說,就激動起來,她撩起袖子:“這樣,我這就去給您搬書,修煉是一種努力,讀書也是,師父,你等我。”
說著,秦婉婉立刻站起來,叫上南風,高高興興找翠綠申請了出府令牌,直奔書店。
她到了鬼城最大的書店,看著浩瀚書海,內心充滿了一種報複的快感。
“老板,”秦婉婉拿出她所有家當,興奮大喊,“把修真界這上萬年的文集詩集,全給我搬上來!”
“我師父說了,他要背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