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頭頂一聲巨雷悶響,大家都察覺出來,這大概不是一般的天雷。
所有人遲疑著,看著秦婉婉態度堅決坐在地上,猶豫許久後,沈知明抿唇:“那你帶你師父屍體走,把謝孤棠留下。”
“你休想!”
秦婉婉果斷開口:“謝道君對我情深似海,我又怎能留他一個人在此,師父已經死了,”秦婉婉淚眼汪汪起身,和謝孤棠執手相看,“我隻剩下謝郎。我就在這裡結嬰!大家一起死在這裡算了吧!”
聽到這聲“謝郎”,簡行之有幾分不舒服,覺得小姑娘就是好騙。謝孤棠這個老匹夫,幾百歲的年紀了,居然還想騙小姑娘,混賬!
秦婉婉就地坐下,抬手念訣:“我這就結嬰!”
“慢著!”
沈知明大喝出聲,柳飛絮輕咳了一聲,提醒:“沈道君,這可不是普通天劫,這姑娘,不得了啊。”
沈知明不說話,沉默片刻後,他猛地出手!
渡劫期靈力朝著秦婉婉卷席而過,謝孤棠抬劍驟然一劃,和沈知明的劍對衝在一起。
沈知明剛才交戰中損耗過半,但畢竟躍了一個大境界,兩人衝撞在一起,謝孤棠還是覺得胸口一震,可他死死抵在沈知明身前,冷聲開口:“沈掌門何意?”
“讓她走不走,非得在這裡結嬰。”
沈知明聲音很冷:“那不如殺了。”
說罷,君殊玉簫和柳飛絮的花蝶朝著謝孤棠一起襲來,謝孤棠回擋刹那,沈知明長劍急襲至秦婉婉身前,秦婉婉握劍等著沈知明,就在沈知明一身白衣朝著秦婉婉長劍迎麵劈來那一瞬,棺材猛地炸開,青年身著喜袍從棺材中一躍而出,從秦婉婉手中順滑奪劍,與沈知明狠狠撞在一起。
狂風卷得他一身喜服翻飛,簡行之冷聲吩咐:“南風護法,北城,引天雷渡劫。”
說罷,簡行之一個法陣落在秦婉婉身下,秦婉婉毫不猶豫:“是,師父。”
謝孤棠躲著柳飛絮的長鞭,想說點什麼,但一想簡行之當初在密境中那撐天一劍,頓時將所有話吞了回去。
秦婉婉就地盤腿而坐,立刻開始引雷,天上雷鳴出聲。
沈知明臉色巨變,也不管簡行之,朝著秦婉婉就是一劍。
然而簡行之動作更快,他以攻代守,朝著沈知明直刺而去!
沈知明不得已回擋,也就是這一擋,局勢當即轉變。
簡行之的劍活動範圍很小,都朝著沈知明的臉去,因為活動範圍小,所以極快,如密雨雜狂風,劈頭蓋臉,不給人任何喘息機會。
更可怕的是那劍意之中對天道感悟之深,對於劍修來說簡直是種無形的威壓。雖然兩個人跨著兩個大境界,但沈知明卻在這狂風暴雨的劍勢下,居然一時被逼著退了兩步!
也就是這一刹,隻聽上方一聲雷霆怒吼,巨龍粗的驚雷狂轟而下,炸開他們頭頂的石壁,朝著秦婉婉直衝而來!
這樣的驚雷震得所有人下意識躲閃,而簡行之長劍一指,手中淵凝竟將雷霆一引,雷霆滋滋衝刷過他的身體,他以劍做鞭,朝著沈知明狠狠甩過去!
沈知明以靈力相扛,隨即就是第二道雷霆衝擊下來,沈知明朝著君殊嘶吼:“君殊,走!”
這時簡行之又以劍引雷,朝著君殊直刺而去!
沈知明本已逃脫,看見此景,不得已又衝到君殊身前一擋,雷霆和靈力衝撞,他小嘔出一口血來。
簡行之此時已滿身是血,雷霆流竄在他周身,他感覺筋脈和血管似乎都要炸開,他瘋狂運轉著春生心法,掃了一眼周遭還打量著秦婉婉和他的眾人,二話不說,抬手將飛劍寄出,第三道驚雷再引入劍身,一劍化萬劍,如煙花一般在上空炸開,朝周邊所有人急襲而去。
持刀修士根本無力抵抗,直接誅殺在當場,柳飛絮寧不言等人當即逃竄,沈知明也由君殊拖著,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隔著密密麻麻的光劍,簡行之喜袍染血,紅衣烈烈。
“本座的徒弟,”簡行之聲音冷淡飄散而去,“輪不到你們這些雞零狗碎來擾。”
“統統給本座滾遠點!”
飛劍似是感知到簡行之的怒氣,追著沈知明等人一路衝去。
等他們走後,簡行之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受了傷的謝孤棠:“去休息吧。”
說著,他轉過身,走進雷霆之中。
謝孤棠著急開口:“前輩……”
可他沒有說完,簡行之已經進了雷霆中間。
巨龍粗的雷霆一直衝撞在秦婉婉身上,簡行之來到她麵前,盤腿坐下。
秦婉婉在劇痛中艱難睜眼,看見白光中那個神色平靜的青年。
她突然就有幾分委屈:“師父,好疼。”
“修行之路,都是這麼疼的。”
簡行之抬手握住她的手,和上一次結丹時一樣,兩人將靈力流轉過對方周身。
秦婉婉已經淬體,簡行之卻在這種情況下才開始淬體,他們將雷霆化作靈力衝刷過周身,秦婉婉本疼得快堅持不下去,可不知道為什麼,簡行之一來,疼痛就少了許多,倒也可以忍受。
簡行之一直很平靜,秦婉婉倒是在顫抖,過了好久,她忍不住開口:“師父,你不疼嗎?”
“疼。”
簡行之開口:“但我的師父說,疼就忍著,苦就受著,習慣了,就沒有什麼了。”
“我忍不住了怎麼辦?”
秦婉婉想哭,想從簡行之這裡找點安慰。簡行之頓了片刻,睜開眼:“你忍不住又怎麼樣呢?我除了打你,也沒什麼其他可以幫你的辦法了,你還能忍嗎?”
秦婉婉:“……”
“我能。”
秦婉婉含淚開口。
她不該對他報以任何溫情的希望,對不起,是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