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婉;“……”
閉嘴吧,臭劍修。
“我累了,”秦婉婉疲憊開口,“先休息,謝大哥再會。”
秦婉婉說完,耳墜上的法印就黯淡下去。
簡行之蹲下身來,歪頭看她:“看我說的吧,劍修審美都差不多,聽我的準沒錯,他明天肯定主動聯係你。”
“師父……”秦婉婉趴在地上,有些難過,“我愛不動了。”
“雖然過程很艱難,”簡行之聽到這話,心裡十分舒坦,抬手拍了拍秦婉婉的肩膀,“但喜歡一個人,要堅持啊。”
秦婉婉不說話。
簡行之看她又開始趴著耍賴,和沙漠裡差不多一個懶樣子,他單手把她抓起來,抗在肩上,便往前方走去:“走,這山崖下看著蹊蹺,不能多呆,咱們繼續往前吧。”
兩人往前走了半夜,天還沒亮,秦婉婉被打得全身疼,疲憊不堪跟在簡行之身後,走著走著,耳墜便亮了起來,隨後秦婉婉就聽謝孤棠溫柔的聲音響在耳畔:“婉婉,你休息好了嗎?”
“謝大哥?”
秦婉婉有些詫異,簡行之抱劍看了旁邊一眼,抬手一摸耳墜,就開始聽謝孤棠和秦婉婉閒聊:“今日晨起練劍,想到昨日前輩那一招淩空敖日與秋水伊人相連,不知何解,想問問婉婉你休息好了嗎?前輩何時再與你練劍呢?”
“此刻。”
簡行之毫不猶豫,當即出劍。
秦婉婉倒吸一口涼氣,疼著的骨頭還在疼,但簡行之毫不留情,她隻能又被簡行之追著打過去。
“不練了!”
秦婉婉驚慌失措:“我們正在趕路,不練了!”
“可我聽你的聲音,好像並不是……”
“不說了!”秦婉婉直接切斷聯係,“我跑了。”
“北城!”簡行之見秦婉婉直接開跑,立刻追上去,“彆跑,你還要打贏謝孤棠!”
“改天再打吧!”秦婉婉全神貫注跑在前麵,跑出了幻影,“我現在還疼!”
“打感情線要爭取時間,”簡行之恨鐵不成鋼,“晚到的積分沒有價值!”
“你這叫打感情線嗎?!”秦婉婉頭也不回,“你這打線!這感情線我不打了!我們先休息休息!”
秦婉婉想跑,簡行之哪裡會讓她跑,足尖一點上了高處,踩著高高低低的石柱快速追著秦婉婉。
眼看著秦婉婉撲進一個山洞,簡行之抬手一劍柄砸出去,當即把秦婉婉砸了個狗吃屎。
他跳到秦婉婉身邊,一把拽住她的領子,將她拉起來:“師父讓你學,你還跑,逆……”
“逆徒”兩個字就在齒間,簡行之突然察覺不對,他抬起頭來,就看見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山洞,說是山洞,也不儘然,看上去似乎是在山洞中建造的一個祭壇,圓形光滑的地麵,拱形頂部,前方有十二個通道,通道黑漆漆的,看不出後麵是什麼。
“十二生死門?”
秦婉婉脫口而出,她隻在典籍上看到過這個東西,這東西常常建在大能墓地入口,十二道門,隻有一道是正確的,其他都是蘊藏殺機的死路。
需要十二生死門的陵墓,往往也不是普通陵墓。
簡行之放開秦婉婉,站起身來,秦婉婉跟著直起身,理智勸阻著:“十二分之一的機會,算了,我們回去吧。”
說著,她就想走,然而一回頭,她就發現,來的路已經不見了。
“我們已經入墓了。”
簡行之沒有回頭,他看著門,給秦婉婉解釋:“隻能選一條出去。”
秦婉婉聞言愣了愣,她又回頭看向那十二條通道,皺起眉頭:“師父,你……你見過這東西嗎、”
“見過。”簡行之平靜開口,“當年去一個古墓搶寶貝,和一百多個修士一起進去。”
“後來呢?”
秦婉婉下意識開口,簡行之轉眼看她:“隻有我活著。”
秦婉婉沒出聲,簡行之挑眉:“所以知道師父為什麼經常打你了嗎?我打你不夠狠,”簡行之走向前方,“我怕你變成那九十九個。”
說著,他蹲下身,麵對著通道,抬手放在地麵。
他將神識放出去,秦婉婉也同時將神識外放,兩人小心翼翼試探片刻後,便發現這裡設置了屏障,他們什麼都窺探不到。
這十二道門,純屬運氣。
兩人沉默片刻,簡行之率先開口:“你在這兒等我,我去看看,要是沒有問題,我回來接你。”
“先不必,”秦婉婉攔住他,“我不信他們設置這個,沒有什麼規律。”
秦婉婉說著,轉頭開始觀察周遭。她正四處看著,簡行之就看見左側一道門邊,一個女子突兀站在那裡。
她看上去有幾分眼熟,穿著胭脂色長裙,梳著婦人發髻,提了一盞琉璃燈,溫柔看著簡行之。
“師……”
秦婉婉一回頭,所有話止在唇邊,她愣愣看著那女子,就見那女人所有目光都在簡行之身上,目光裡帶著溫柔和珍愛,似乎是久彆重逢。
簡行之皺起眉頭,他覺得她很熟悉,沒有半點惡意,那女子側了側身子,抬起手,用燈指向通道,燈光柔和照在道路上,她朝著簡行之輕輕點頭。
“她是不是讓我們走這裡?”
秦婉婉看明白女人的意思,回頭看簡行之。
簡行之凝視這女人的臉,好久,輕輕應了一聲:“嗯。”
說著,他提步上前,秦婉婉追上去,簡行之和那女人錯身而過,女人一直注視著他,簡行之領著秦婉婉走進長道,走了幾步後,他回頭,就見門口空蕩蕩的,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秦婉婉有些害怕,她忍不住抓緊了簡行之的袖子:“師父……”
簡行之知道她膽小,慣來怕這些東西,遲疑片刻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告訴她:“這是執念,不必害怕。”
“執念?”
秦婉婉好奇,簡行之神色不太好,他解釋:“人死之前,執著太過,會留下執念,執念日久化作精魄,遇到她執著那件事,便會現身。”
“你是說?”
秦婉婉詫異抬頭,簡行之應聲:“嗯,她的執念,不是你,就是我。”
秦婉婉聞言,有些心驚,她把所有知道的消息整合整合,心裡有了一個念頭:“師父,其實咱們來這裡,不是偶然吧?”
“這世上哪裡有偶然?”
簡行之拉著她,說得平淡:“隻有因果相隔太遠,看似偶然的必然。”
“這個女人剛才一直盯著你,她是衝你來的。”
秦婉婉思考著:“你說,你是不是和她有什麼因果?”
簡行之沒有回應,他覺得秦婉婉說得有些道理。
秦婉婉散發想象:“按照話本子裡寫,一個女人的執念多種多樣,但牽扯到男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風流債,師父,”秦婉婉有些擔憂,“你莫不是上輩子辜負了人家,讓人家在這裡苦苦等候你上百年,你來了還給你提燈,你不是個渣男吧?”
“胡說八道。”
簡行之立刻反駁:“我就算是上輩子,也沒時間乾這種事兒!”
“那可說不定。”秦婉婉越想越有理,“上輩子和這輩子就是兩個人,你想想,藺言之和你長得這麼像,萬一他就是你的上輩子,你能想象你上輩子連神像都拿本書嗎?”
他不能。
簡行之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竟然覺得秦婉婉說的也有可能。
“可如果我是個辜負了她的渣男,”簡行之爭辯,“那她怎麼可能還指路給咱們?”
“這路萬一有陷阱呢?”
“有沒有陷阱你感覺不出來?”簡行之越說越有道理,“我們走大半截了,還好好的,能有什麼陷阱?”
秦婉婉答不上來,兩人說著,走到了路儘頭,就看前方並無通道,兩人掃了一眼,才發現門在上方。
“是個密道。”
秦婉婉確定,簡行之二話不說,足尖一點躍上高處:“走了。”
說著,他推開頭頂的蓋子,探出腦袋看了看,發現是在一個臥室,此刻是夜裡,臥室並未點燈,簡行之看了看周遭,確認安全後,轉頭朝秦婉婉招了招手,便跳了出去。
秦婉婉趕緊跟著爬出地道,一起來到臥室。
兩人不敢說話,簡行之輕輕將地磚模樣的蓋子蓋好,躡手躡腳一起往外走。
這臥室極大,沒有關窗,冷風從窗口灌入,顯得異常陰森,簡行之和秦婉婉用神識掃著屋中,感覺床上躺著個人。
他似乎是在睡覺,兩人不敢做聲,秦婉婉躲在簡行之後麵,兩人一起往門外挪。
挪了兩步,就聽有人開門,兩人立刻躲在花架子後麵,就看一位少女端著藥碗進來,恭敬開口:“老祖,該喝藥了。”
老祖!
能到這個稱呼級彆,都不是普通人。
秦婉婉和簡行之對視一眼,秦婉婉抬起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簡行之翻個白眼,嫌她沒出息。
兩人躲著,那少女跪了片刻,見無人應答,有些奇怪:“老祖?”
床上人還不出聲,少女皺起眉頭,端著藥起身上前。
她剛揭開被子,便尖叫出聲,隨即踉踉蹌蹌跑了出去。
簡行之和秦婉婉對視一眼,趕緊從花架子後麵跑出來,奔到床前,就看床上哪裡還有人在?隻有一具白骨躺在床上,白骨身下,全是血水。
簡行之和秦婉婉都愣在原地,秦婉婉頭一次直麵這麼惡心的死法,轉頭就要吐,隻是她還沒來的及吐出來,就聽青年一聲厲喝:“何方宵小,敢在寧氏作亂?!”
話音剛落,一堆弟子持劍衝進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秦婉婉用手帕捂住嘴,將酸水咽下去後,深吸了一口氣。
“師父,”她有些悲痛開口,“你上輩子,大概真的是個渣男吧。”
那女的指的路,完全是個陷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