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是君殊嗎?
看著麵前的秦婉婉,君殊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因為知道他是君殊,所以才這麼關心他?
不,不可以,不可以知道他是君殊,現在的他,這麼醜陋,這麼卑微,怎麼可以讓她留下這種印象!
而且,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君殊,怎麼可能這麼無動於衷,無論愛還是恨,他都是她心中最重要的男人!
君殊內心複雜,秦婉婉見那老頭抱著被子在寒風中快吹哭了,秉持著尊老愛幼,趕緊勸他:“您趕緊去睡吧,我也睡了。”
說著,秦婉婉推門進了房間,便進屋睡覺。
周途勞頓,秦婉婉這一覺睡得極狠,等醒過來後,才發現已經是日上三竿。
秦婉婉剛睜開眼,就看見簡行之坐在她床邊,溫柔問她:“醒了嗎?還要再睡嗎?”
“師……師父……”
秦婉婉看見簡行之的樣子,有些害怕:“彆這樣。”
“那還不給我起床!”
簡行之掀了被子,把人一把撈出來,秦婉婉穿衣服,簡行之熟練抹臉,一邊抹臉一邊同她囑咐:“我今天早上去看了,謝孤棠是卯時起床,練劍半個時辰,你每天可以早一點起床,和他一起練劍。今天就算了,給多睡睡,明天開始去找他!”
“等等!”
一聽這話,秦婉婉就懵了:“我為什麼要找他。”
“你要培養他的好感度啊。”簡行之為她係上要帶,仰頭看她,“你就這麼放棄了嗎?”
“沒錯。”
秦婉婉立刻點頭:“我不喜歡早起的男人,我放棄了。”
“為師不允許你半途而廢。”
簡行之將腰帶狠狠一係,秦婉婉幾乎無法呼吸,她看著簡行之,就聽他認真開口:“喜歡如修道,隻有他放棄你,沒有你放棄他。”
說完,簡行之把腰帶放開,轉身走出去:“走了,所有人都等著你呢。”
簡行之一走,秦婉婉深深舒了口氣,把腰帶扯了扯,放鬆了一些。
她跟著簡行之到了大廳,翠綠正在撚著櫻桃吃櫻桃,謝孤棠在看仙界晨間消息,南風在偷偷夾肉。
秦婉婉一進來,南風立刻站起來:“主人。”
秦婉婉笑了笑,坐到南風旁邊,看了一圈周遭,突然想起來:“那個無名呢?”
“他現在在廚房幫忙。”
翠綠看著話本子吃櫻桃:“我看他不喜歡,他也不能光吃飯不乾活。”
“哦。”
秦婉婉點頭,想想活著就好,也沒多說,隻道:“我們今天先吃飯,吃過飯後,就出去打聽消息,先大概搞清楚這個寧氏老祖的生平,他的仇家,以及,一百年多年前,發生了什麼。如果我沒料錯……”
秦婉婉抬頭看向翠綠:“明淨道君死於一百多年前,而這個老祖一百多年前開始被詛咒,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時間上太巧合了?”
翠綠動作頓了頓,她點了點頭:“你說的是。那今日我去打聽其他消息,你們就乾一件事吧。”
“什麼?”
“荒城劍修慕強,如果你能成為荒城今年的君子劍,那些劍修見到你們,就能說的都會說。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就可以見到無相公子,據說這位無相公子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如果這個世界誰最可能知道這位寧氏老祖怎麼中咒,那非無相公子莫屬。”
“那,”秦婉婉聽到這話,好奇詢問,“怎麼成為君子劍呢?”
“很簡單。”
翠綠看了一眼三人:“化神之下,劍意最強。現在拜月祭馬上要開始了,隻要一天能連贏十場,就可以參加決賽。打完就行了。”
一聽這話,簡行之笑了:“這不是打瞌睡送枕頭嗎?”
“不錯,”謝孤棠也笑了,“區區荒城,化神之下的劍意,與我天劍宗怎能相比?”
“化神之下……”秦婉婉念了念這幾個字,皺起眉頭,“是指修為呢,還是水平呢?”
翠綠輕咳了一聲,頗有些不好意思:“我覺得,像謝道君這種,說是元嬰,實則半步化神的,怕是要不允許參賽的吧?”
“可我的確是元嬰啊。”
謝孤棠皺起眉頭:“怎能如此區彆對待呢?如果我不能參賽。”
謝孤棠扭頭看向簡行之:“前輩更不能。”
簡行之愣了愣,隨即反駁:“胡說八道,我剛晉升元嬰,誰說不行?!”
“算了,”秦婉婉打斷幾人,“都報名就是了,頂多叉出考場。”
大家覺得不錯,點了點頭,吃過飯後,一行人便分頭行動,三個劍修領著南風一起去報名,翠綠去找其他人打聽消息。
秦婉婉一行人剛出門口,就遇到在掃地的君殊。
君殊一看見秦婉婉,抬起頭來,那一瞬間,眼中愛與悲涼交織,秦婉婉感覺這個老頭不知道怎麼回事,仿佛自帶烏雲籠罩、寒風淒淒的背景,以及二泉映月的bgm,看得她猛地一愣。
君殊見秦婉婉見自己發呆,悲痛交加,握著掃帚低下頭:“彆看我,不要看現在的我,不要在心裡,記住這麼不堪的我!”
秦婉婉被嚇到,扯了扯簡行之的袖子:“走了走了。”
大家趕緊一起撤退,跑到君子劍報名點,報名點人山人海,四個人擠進去時,拿到的是今天最後四個號。
秦婉婉拍在最後,南風排在第一。
四個人看了一眼號碼牌,決定先去城中吃個豆腐花,喝個下午茶,打聽打聽消息。
一行人快快樂樂過了一天後,到了下午,就回到現場,扇著風等著上擂台。
荒城這種劍修故鄉,對打架有種狂熱的愛,賽場修建得很專業,仿佛是現代拳擊擂台,周邊用繩子環繞著,劍修在裡麵揮砍廝殺,你來我往。
修士打架,十分熱鬨,簡行之肩上站南風,捧了個帶勺的西瓜,秦婉婉帶著個草帽拿著勺,謝孤棠拿著紙質吸管的椰子,幾人就在人群中,一起仰頭看著各種電閃雷鳴,火焰騰飛,宛若一場大型煙花秀,和人群一起發出“哇哦”“啊”“厲害!”
打到下午,終於輪到了南風。
擂台上評委有氣無力喊著:“三百三十三號,南風。”
南風學著之前參賽選手的樣子,從天而降,氣勢洶洶上場!
秦婉婉“哇哦”的驚呼聲還沒發出,南風就被人一腳踹了下來。
整個過程還不足兩秒。
秦婉婉飛奔到南風麵前,扶住南風:“南風!你怎麼樣?你還好吧?!”
“主……主人……”南風捂著胸口,“南風……胸口好疼。”
“還有誰!”
南風說著話時,擂台上的衣服都打爆了,肌肉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光芒的壯漢環視周遭,氣勢洶洶:“還有誰敢上來!”
“欺人太甚!”
謝孤棠看著南風受傷,猛地站起來:“看我教訓他。”
說著,評委就叫了謝孤棠的名字:“三百三十四號,謝孤棠。”
謝孤棠名字一出,周邊議論紛紛。
畢竟天劍宗試劍大會魁首、百年難遇的九品金丹,百年半步化神,天劍宗大師兄……
任何一個名頭出來,都足以讓普通劍修跪服。
謝孤棠站上擂台,抬手握劍,冷聲道:“剛才是你問,還有誰嗎?”
那人愣了愣,隨後迅速看向評委:“評委,這種人也能參賽嗎?!”
話音剛落,三個評委一起舉牌:“不能。”
謝孤棠愣了愣,隨後就看評委再次舉牌:“犯規。”
“唉,不是,”場下瞬間衝上來兩個化神修士,拖著謝孤棠往外,謝孤棠著急出聲,“我是元嬰啊!我不是化神!”
在場沉默了一秒,集體:“噫~不要臉。”
“化神,及劍意化神以上,均不可參賽。”
一個帶著明顯方言的評委開口,隨後低頭念:“三百三十五號,簡行之。”
“他太張揚了。”
簡行之看了一眼被拖走的謝孤棠,安慰秦婉婉:“你放心,師父一定為南風報仇。”
說著,他提著一把木劍,就走向了擂台。
夕陽西下,最後一點餘光照在簡行之身上,簡行之刻意收斂,一步一步走向擂台,擂台上的人冷眼看著他,簡行之上前,像個普通修士一樣行禮,隨後木劍隨便一指,冷淡道:“承讓。”
話音剛落,所有評委一起舉牌:“作弊。”
簡行之愣了愣,隨後用木劍指向評委崩潰出聲:“你們憑什麼說我作弊?!”
評委把牌子一起指向旁邊一個似乎像測溫計一樣的東西,這個“測溫計”有人高,中間是發著光的靈氣,此刻簡行之用木劍指著評委,發著光的靈氣直接到頭爆表。
“劍意測量石都爆了,”旁邊評委埋汰簡行之,“你還不承認你作弊?”
說著,評委一指簡行之:“拖下去。”
聽到這話,對麵人哈哈哈大笑起來。
“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來啊,還有誰,趕緊上來!”
一聽這話,簡行之火氣上來,他一個健步上前,但來的修士動作更快,一把抓住他,簡行之把木劍往對方身上一砸,被人拉著的情況對著對方拳打腳踢,出聲恐嚇:“王八蛋你彆以為自己太弱了我就不敢打你,彆囂張,等一下本座徒弟上來三招之內就把你拆了,你給本座等著!”
壯漢聽到簡行之的話,冷笑出聲,在擂台上掃視周邊:“他徒弟是誰?給老子上來!看看是老子拆了她的骨頭,還是她拆老子的骨頭!有種的就上來,看我不把她戳成篩子!”
聽到這話,秦婉婉默默低下頭,開始考慮換個號碼牌。
她沒種,真的沒有。
好在評委開始念她名字之前,太陽徹底落山。
評委看了一眼太陽,開始收拾東西,語調又輕又快。
“下班咯下班咯,大家趕緊回家吃晚飯,明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