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
這就是愛情!
他讀過的所有戀愛攻略突然湧上腦海, 他仿佛是打通了任督二脈,醍醐灌頂。
他想和秦婉婉一直在一起,想照顧秦婉婉。
他不放心彆人照顧她, 就該他來照顧;
他不放心彆人和她練劍, 就該他親自動手來打!
相比師父, 有什麼是比丈夫更好的身份和她共度人生!
什麼狗屁感情線, 就該他來打!
簡行之豁然開朗,他猛地站起身來,嚇了書生一跳:“公子,你要乾嘛?”
“我要去把她逐出師門!”
簡行之喃喃自語, 抬手拍了一顆靈石,轉身就朝著月老廟狂奔過去。
書生看著簡行之遠去, 搖著扇子,看了一眼靈石,嗤笑出聲。
“早點到吧,”扇子在書生漂亮的手上轉動,書生眼中露出幾分陰冷,“可彆逼我殺人。”
簡行之朝著月老廟一路狂奔時,秦婉婉和謝孤棠等人一起趕到月老廟後院一座偏殿。這座偏殿早已荒廢,平時根本沒有人來, 謝孤棠把燕無雙打暈之後,便綁到這裡來。
秦婉婉衝進偏殿,設下結界,朝南風揚了揚下巴, 南風便衝上去, 把燕無雙腦袋上頭套一摘, 抬手在燕無雙腦袋上一點, 燕無雙瞬間清醒:“英雄,彆殺我!有話好好說!我上有老下有小,巨劍山莊連狗都靠著我!您大人有大量,錢的問題好說……”
“燕無雙。”
秦婉婉打斷他的演出:“睜開眼看看我是誰。”
“我不。”燕無雙緊閉雙眼,“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睜眼,也絕對不知道你是秦晚晚。”
眾人:“……”
沉默讓燕無雙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痛苦睜眼,看著秦婉婉,麵露哀切:“你師父真的是他自殘,不是我打的。”
“我不來找你算賬的。”
秦婉婉站起身,走到燕無雙麵前,燕無雙緊張看著她,就看秦婉婉蹲下身,猛地扒開他的衣服。
燕無雙愣了愣,驚恐看著她:“你……你不是還懷著孕嗎?”
秦婉婉不說話,她仔細盯著燕無雙身上的紋路。
燕無雙被綁著不能動,他求救看向謝孤棠:“這位道君,您管管他好不好?我有節操的,不能這樣,我不賣身啊。”
“閉嘴!”
南風聽不下去,一巴掌拍燕無雙頭上:“我主人才看不上你呢,你自己看看,你是比簡道君帥還是比謝道君帥,主人能看上你什麼?”
“這得問你主人啊。”
燕無雙滿臉苦澀,轉頭看認真打量著自己胸口的秦婉婉,勉強一笑:“秦姑娘,你……”
話沒說完,秦婉婉抬頭看他,對上秦婉婉冰冷的眼神,燕無雙瞬間屈服:“你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這胸口這個法陣,誰畫的?”
秦婉婉指著燕無雙胸口的法陣,神色冰冷,燕無雙瞳孔一縮,緩了片刻後,他立刻又擺出吊兒郎當的表情:“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
“你胸口的法陣,用的寂山繪陣的筆法,”秦婉婉神色平靜,“寂山山主上歲,以法陣神識修煉見長,你這個陣法,我雖然看不出具體是做什麼作用,但起筆落筆紋路都源自於我寂山,應當是有人從我寂山學過術法後,再自行開創繪製的一個法陣。你這個法陣,到底哪裡來的?”
“寂山?”
燕無雙似乎是聽不懂:“什麼寂山?”
秦婉婉聽這話,轉頭看了一眼南風和謝孤棠:“謝大哥,南風,你們先出去吧,我有點事兒要單獨問他。”
謝孤棠和南風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謝孤棠有些不放心,上前去又加了一道封印,牢牢封死燕無雙的修為後,才和南風一起走出去。
兩人出去之後,秦婉婉轉頭看燕無雙:“你還同我裝傻是嗎?”
“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那我們就來梳理一下。”
秦婉婉思索著,將她目前所有知道的信息在心中一捋,緩緩開口:“一百多年前,魔種肆虐,有兩位上仙來到這個小世界,一位道號上歲,一位道號太恒,他們協助這個世界的半仙藺言之封印魔種,藺言之來到荒城,彼時巨劍山莊還是荒城最大的門派,你是巨劍山莊大師兄,也是未來的掌門,這麼大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你太看得起我了。”燕無雙歎了口氣,“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呢?”
“後來藺言之死在了荒城,兩位上仙不知所蹤,後來你妻子病逝,你修為大跌,巨劍山莊逐步敗落,這中間是發生了什麼?”
“秦道友,”燕無雙頗有幾分無奈,“不是事情發生在同一個時間段,就是同一件事,你推理要有邏輯。”
“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秦婉婉看著他:“春生,是藺言之教你的,對不對?”
燕無雙故作聽不懂轉過頭:“嗨,藺言之可是明淨道君,能和我有什麼關係?還教我春生心法?”
“你認識他母親?”秦婉婉繼續猜測,燕無雙無奈:“我都說了……”
“還是姐姐?”
秦婉婉打斷他,燕無雙一愣,秦婉婉觀察著他的神情:“我們來到荒城時,誤入了一座古墓,古墓中有十二生死門,我們選錯了就會死在那裡,可那時候出現了一個女人的影子,她為我們指了路。”
燕無雙不說話了,他盯著秦婉婉,秦婉婉心中逐漸有數,她繼續描述:“她穿著胭脂色的長裙,梳著婦人發髻,提著一盞琉璃燈,站在門口。她是鵝蛋臉,雙眼皮,看上去很溫柔,她站在門口注視簡行之,好似故人。”
秦婉婉描述著這女子的樣貌時,燕無雙的眼淚滑落下來。
他就一直看著秦婉婉,一貫吊兒郎當的麵容上,帶了少有的冷靜。
在這一刻,他如刀鋒般銳利,秦婉婉終於從他身上,感受到當年荒城青年一代第一劍的氣魄。
“她說了什麼?”
燕無雙沙啞出聲。
秦婉婉遺憾開口:“她隻指了路,因為她隻是一抹執念。”
連殘魂都算不上。
燕無雙得話,扭過頭去,不想讓秦婉婉看到他落淚。
秦婉婉觀察著他,肯定開口:“她是你妻子。”
說著,她走到燕無雙麵前,盯著他:“你的妻子,和簡行之有關係,可簡行之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百年多年前,他尚未出世。所以這隻有一個可能,你的妻子看到的不是簡行之,是簡行之身上熟悉的影子,長相,或者魂魄。而他的長相,和藺言之幾乎是一致的,對麼?”
“你好煩。”
燕無雙狠狠瞪她,秦婉婉不為所動,繼續分析:“藺言之是寧氏私生子,他因天賦出眾為人所知,但如果他隻是個普通人,那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比如他的姐姐,就是這樣的境遇。所以,你是藺言之不為人知的姐夫。春生是藺言之的功法,藺言之見過上歲和太恒,甚至私交不錯,學過兩人法術,在你身上繪下了這個法陣,是不是?”
這樣一說,一切順理成章起來。
“你不必再問了。”
燕無雙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會告訴你什麼,我隻警告你一件事。”
秦婉婉不說話,她靜靜凝視著燕無雙,燕無雙神色冷淡:“帶著簡行之和你的朋友,立刻離開荒城,有多遠走多遠吧。”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留著。”
燕無雙看著她:“反正我什麼都不會說。”
兩人僵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