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穩了。”
上歲高興出聲,太恒攬著上歲的腰,隨她一起乘著麒麟躍入高空。
禦風踏月,這是他幾千年常做的事情,可是今日有人陪著,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心境。
他扭頭看著女子美豔的美容,凝神望了片刻,上歲察覺他的眼神,扭過頭來:“你……”
唇擦過他的臉頰,帶來那份悸動在太恒心頭泛開。
他過去總覺得自己冷心冷清,萬事萬物沒什麼意思,可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同上歲在一起的日子,都有趣極了。
想明白這點那刻,他不等上歲說完,便徑直按住她,直接吻了過去。
上歲被這麼突襲一下,手上一抖,沒拉住韁繩。
麒麟動作太快,兩人一個顛簸,從麒麟身上翻身滾落,直直墜下。
上歲愣愣看著太恒,在失重中被太恒攬在懷中,她眼中隻見皓月懸頂,感覺太恒攻城掠地,她睫毛微顫,便閉上眼睛,由他去了。
兩人一路墜到雲上,太恒壓在她上方,親吻著她,攀找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扣。
他拉開她的衣衫,喚著她的名字,與她一道,感受著生命從未有過的體驗。
他死死握著她的手,汗如雨下,凝望她失神的表情,輕輕笑起來。
“歲歲,”他呢喃,“我便為你,留下吧。”
上歲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隻哼哼唧唧叫喚。
從那以後,寂山就多了個管事的女婿,這位仙君修為不高,但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待人接物,打理內物,都井井有條,寂山在他的打理下,一派欣欣向榮之相。
這時天庭終於基本取得仙家承認,開始正式運轉,天庭大起來,物資分配、等級尊卑,都要有個規定。
寂山不是大宗門,人少,又偏遠,於是天庭各族多少有些蔑視,隻是看在上歲以及元德以前的威名份上,不敢多做什麼。
隨著元德壽命將近,大家開始躁動,又打起寂山那三條靈脈的主意。
這三條靈脈,其中一條是天庭從雀族要回來的,雀族聽聞元德快不行了,便開始幾次朝天帝索要靈脈。
天帝對此事按而不發,寂山也完全不知,上歲隻關心她爹的病情,看著元德一日一日消瘦,她心裡難受,又沒有其他辦法。
元德勸她:“歲歲,天命有時,我已經活得很長了,你彆難過。”
上歲從不信命,可她又沒有其他辦法。
太恒看著父女兩人,他瞧見上歲紅著眼眶,便有些心疼,隻道:“歲歲,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
上歲吸了吸鼻子:“我都沒辦法,你能乾什麼?”
“我出去一趟,”太恒給她蓋上衣服,“或許要一個月,你等我回來,好生照顧父親。”
“你彆做傻事。”
上歲沒在意太恒的話,隻道:“我會想辦法的。”
太恒笑笑沒說話,當天夜裡,他便離開了寂山。
上歲一生都在仙界,而且年紀太小,知道的辦法遠沒有他多。
他走遍三千世界,按照仙界的歲數算三千餘歲,在人間度過七萬餘年,他知道的辦法,遠比上歲多得多。
他知道下界有一株靈草,可以給元德續命,隻是仙人下界不是容易之事,他需得想點辦法。
他這一走就是一個月,他想辦法破開結界,找了自己要的靈草,匆匆趕回來。
回來時是雨夜,一回寂山,就看龜管家連滾帶爬出來,激動道:“主子,您可終於回來了!您快去勸勸吧,女君在屋子裡哭呢!”
“她哭了?”太恒震驚,上歲那脾氣他是知道的,她若是哭了,那必然是發生了大事。
“怎麼了?”
太恒沉聲,龜管家引著他往裡走,急急說著近來發生的事:“山主最近快不行了,少主沒有辦法,便用自己靈力給山主續命,不知道雀族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就找到天庭,說要和女君決鬥,說咱們的靈脈是他們雀族的,要把靈脈搶回來。天帝便下令,說誰贏了靈脈歸誰,少主便知能帶著傷上場,他們還耍詐……”
“不必說了。”
不用龜管家說完,太恒已經知道結果。
雀族也不是無能之輩,上歲本就年輕,給元德用靈力續命,怕本就消耗自己不少,這種情況下和雀族高手對決……
這就是欺負人。
而天帝不敢得罪雀族,息事寧人,竟然就答應了這場決鬥。
“你先退下吧。”
太恒冷著聲,讓龜管家退開。
龜管家應聲離去,太恒推門而入,就看上歲坐在窗邊。
她看著夜雨,麵色有些蒼白,一瞬間好似長大了似的,目光沉靜不少。
“歲歲。”
太恒軟了聲,叫她的名字。
上歲看著雨,聲音平靜:“你回來了?沒事吧?”
“我沒事。”太恒放下手中靈草,隻問,“父親如何了?”
“他現下穩住了。”
上歲聲音沙啞,太恒走到她身後,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看,什麼都沒說。
“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很強。”
上歲緩慢開口:“父親總告訴我,過剛易折,讓我收斂鋒芒,我不信。我從來沒輸過,我想我這輩子不可能輸。”
“沒有人會一直贏。”
“我輸了。”
上歲聲音很平靜:“父親說的對,我要撐起寂山,不能隻靠自己的莽撞。”
太恒沒有說話,上歲笑了笑,轉頭看向太恒:“你去哪兒了?不說一聲就走,我好擔心……”
話沒說話,她就看見了桌上靈草,她感知到那靈草不凡的靈力,詫異:“這是?”
“我在修真界見過的草藥,我想對父親有幫助。”
“你下界去了?!”上歲震驚開口,隨即不可思議,“你怎麼下去的?”
“劈開結界,就下去了。”
太恒說得輕巧,上歲不敢相信,隻問:“誰幫你劈的?”
太恒笑而不答,拉起她的手,握住她的脈搏,聲音溫和:“歲歲,隻要何妨,莽撞又有何妨?”
上歲愣愣看著太恒,太恒確認上歲沒有大礙後,平靜道:“你隻是不夠強而已。”
說著,他將上歲打橫抱起,放到床上,溫柔開口:“你睡一覺,我去給父親用藥。”
他沒有給上歲回絕的機會,起身取了靈草,便走了出去。
上歲躺在床上,有些恍惚,她覺得疲憊,想著太恒回來了,她閉上眼睛,終於有了睡意。
隻是睡了沒有片刻,她就聽龜管家激動敲門:“少主,不好了,太恒仙君他又走了!”
聽得這話,上歲猛地起身,激動道:“他往哪兒去的?”
“天庭……”
龜管家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擔憂,大聲道:“他說他去天庭,給您找個公道去了!”
“簡直是亂來!”
上歲聽到這話,立刻召出神獸,直接往天庭奔了過去。
可她的速度遠比不上太恒禦劍速度。
太恒禦劍直奔南天門,他手扶在劍上,他已經許久沒有拔過劍了。
打從上天庭禦劍上歲以來,他找到了比劍更有趣的事情,可這並不代表,他忘記如何拔劍。
他從未感覺這樣憤怒,在看見上歲蒼白著臉凝望夜雨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修劍的真正意義。
他禦劍停在南天門前,正是南移守門。如今他已混到一個小官,看見太恒過來,他高興起來,上前想要同他勾肩搭背:“太恒?你今日怎麼來了?你……”
話沒說完,太恒就架住他的手,平和道:“南移,我勸你帶兄弟讓一讓。”
“啊?”
南移沒聽明白,隨後就看太恒上前一步,聲音散在天庭,冰冷道:“上昊,出來見我。”
南移一停,臉色大變,激動起來:“太恒,你不要命了?天帝的名字……”
“上昊!”太恒再喚一次,“出來見我!”
天帝自然是不會來見他的,隻有天兵迅速集結到南天門前,南移不敢多說,他看了看太恒,又看了看天兵,知時務退開。
太恒看著天兵湧上來,輕蔑一笑。
最後說了一聲:“上昊,出來!”
話音剛落,一劍似帶開天辟地之勢,朝著前方直劈而去!
那劍氣凶猛,眾人根本不敢抵擋,跑得快的幸免於難,跑得慢的直接被劍氣衝開。隻看劍氣一路衝過天宮,直到天帝居處,光芒大綻,隨後就聽天帝聲音響起來:“不知哪位仙君駕到,有失遠迎。”
太恒沒說話,他浮上高空,見一團光亮在對麵,上昊的身形逐漸顯現出來。
他被天兵圍在中間,十萬天兵齊齊列在高處,而下方隻聽“哢嚓”一聲裂響,隨後眾人便見天宮由中間斷裂成兩半,朝著兩邊傾塌而去。
上歲趕來之時,看到的便是天宮裂成兩半塌了這種奇觀,她趴在麒麟上呆呆提劍立在上方的太恒,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感受到那強大的劍氣,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來的必要,咽了咽口水,想打道回府,就聽太恒喚她:“歲歲,過來。”
太恒出聲,她必然要給太恒這個麵子,趕緊騎著麒麟跑過去,頗為凶悍站在太恒身邊,揚起下巴,做出驕傲架勢。
“你還帶傷,就坐在麒麟上聽我們說話好了。”
太恒聲音溫和,上歲趕緊點頭。
太恒和上歲說完話,才轉頭看向等了許久的天帝:“在下乃寂山女君的夫婿太恒,想必天帝已經忘了。”
實話講,的確忘了。但是說起寂山女君的夫婿,他立刻就記起來了。
就是傳說中當年靠美貌征服寂山女君換取天界與寂山和平的那個贅婿,他記得。
天帝看著太恒,陷入沉思,開始懷疑寂山到底給太恒補了什麼,怎麼些年不見,就這麼強了?
說好靠美貌征服女君的無用贅婿呢?
可天帝畢竟是天帝,雖然八卦,但他很快調整了心態,輕咳了一聲道:“不知真君到天庭來,有何貴乾?”
“聽聞前些時日,雀族要寂山的靈脈,找了天帝主持,逼著我家歲歲出來應戰,可有此事?”
一聽這話,天帝心中明了,隻道:“太恒真君,這事兒,乃雀族提起,我也不過就是傳個話……”
“那好,勞煩你再給他們傳個話,”太恒輕笑,“打架這種事兒,不當由我們寂山女君來做,我是她夫婿,當我出麵才是。既然贏了就可以贏得靈脈,不知雀族有幾條靈脈,要不要都賭一賭?”
“這……”
“明日午時,讓他雀族準備好,”太恒不給天帝拒絕的機會,“寂山太恒欲上門一戰,贏了,他雀族的靈脈我就帶走。輸了,我寂山靈脈,他們過來自取。”
說完,太恒轉頭看坐在一旁一直當著吉祥物的上歲,溫柔道:“歲歲,可以賭嗎?”
上歲聽到太恒的聲音,猛地反應過來,鼓掌:“可以!當然可以!”
她笑著回頭:“上昊,勞煩你傳個話咯?”
說是傳話,其實就是讓上昊像給雀族寂山當裁判一樣,下個令,繼續當這個裁判,確認這次決鬥的合法性。
被一劍劈了天宮的上昊,不想得罪雀族,更不想得罪太恒。
當夜下令過去,驚得雀族全族連夜趕到寂山來道歉。
和一個能一劍劈裂天宮的劍修決鬥,那不是找死嗎?
但寂山山門緊閉,就是不開,這時候,上歲坐在床上,看著跪在地上頂著水盆的太恒,冷著臉:“你到底幾歲?”
“三……三百。”
“三百?”上歲嘲諷。
太恒硬著頭皮:“三千。”
“三千?”上歲嗤笑,“你既然把我當傻子不肯說實話,我寂山供不起你這尊大佛,你還是走吧。”
“天界的三千……”
聽到這話,上歲正要繼續嘲諷,突然意識到不對,天界的三千,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那他在修真界呆了……
“你七萬歲了吧?!”
“夫人你聽我說……”
太恒急急解釋,上歲滿臉震驚:“你七萬歲還騙我一百多歲,叫我姐姐,你要不要臉啊?太恒你這麼老,你比我爹都大了吧?”
“不是,”太恒趕緊搖頭,“我在天界就隻能算三千歲,父親都已經活了快十萬年了,他……”
“你把水給我端穩了!”
上歲厲喝,太恒趕緊停住動作,舉著盆不再激動說話。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上歲緩了緩,隻道:“為的什麼騙我啊?”
“因為……”太恒憋了半天,想著上歲的性子,終於憋出聲來,“想要女君的寵愛。”
聽得這話,上歲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笑出來又覺得沒麵子,輕咳了一聲,隻道:“你初見就騙我,如今又騙我,我不能輕饒了你。”
“那……女君要如何呢?”
太恒知道這是上歲拿喬,順著她詢問。上歲輕咳了一聲,對未來充滿期望:“同我一起共建寂山,絕不歸順天庭,和天庭平起平坐,成為這仙界一霸,怎麼樣?”
聽到這話,太恒笑起來。
“如女君所願。”
第二天,跪著端了一夜水盆的太恒就提著劍下山搶靈脈了。
一□□得雀族搬遷之後,寂山威名大震,從此,大家提及太恒,首先想到的不再是寂山贅婿,而是——
那個一劍劈裂天宮、一人血戰一族、曆經三千世界修道七萬餘年的仙界最強贅婿,太恒真君。
作者有話要說: 秦婉婉:“我們寂山入贅女婿仙界最強是硬性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