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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清早,秦淮就起身去了秦悅的住處,可秦悅的近身侍婢白露卻將她攔在了門外。
“我們郡主還沒有起身呢,有什麼事請還請您在門外稍等。”
白露扯著尖銳的聲音,臉子一甩趾高氣昂的看著秦淮,不止沒有行禮,尾巴都快翹到天上了。
明明是做客,可卻擺出了主人家的起勢。
這雨季風大,難道要讓秦淮站在屋外等她起身麼?
秦淮心中慍怒,若是放在從前她早就闖進去拎著秦悅的耳朵將她拖起來了。
不過昨夜她徹夜未眠,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從今天開始她要換一種活法。
她轉眼看了看明月也因為自己昨日的告誡而強壓怒意,心想自己怎麼能不以身作則呢。
“你主子倒是不認生啊,整個院子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還能睡得這樣好,果然隻有像堂妹這樣愚鈍的人才能這樣糊裡糊塗的活著吧。”
秦淮故意將話音放大,說秦悅是愚笨之人,就是為了激秦悅出來。
可很顯然白鹿卻會錯了意,她扭著自己那細腰,越發的不給麵子。
“以公主您目前的局勢遇上再大的事也正常,隻是我們郡主此番是來朝見的,不能為您排憂解難。”
合著這丫頭以為自己是來求秦悅幫忙的了,看她這高傲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跟著主子策劃了昨夜刺殺的。
這會兒秦悅才打著哈欠推開了門,笑道:“喲,堂姐來得這麼早啊,原本人家說年紀大的人覺少,原來是真的。”
看她未經梳洗的模樣,應該是才起身不久。
秦淮定了定神如實道:“確實是問安,昨夜公主府裡出了刺客,就想來看看妹妹這兒有沒有被波及?”
“刺客?”
秦悅先是一緊張,隨後便想明白了,她就著白露的手踏出了屋子,用餘光瞥著秦淮。
“白露啊,想來是有人覺得我們在這兒礙了眼,變著法子要趕我們走呢?”
瞧見自家主子如此說話,白露趕緊巴巴的趕上話茬。
“郡主怕是想錯了,您這會兒住在公主府是給公主麵子,公主又怎麼會蠢到把您趕走呢。再說了咱們侯爺可是陛下的親兄弟,若您和公主真鬨了什麼不愉快,這事可小不了。”
恐嚇?
竟然用青伯侯的身份來壓製自己,秦淮心中冷笑,這主仆兩一唱一和好不熱鬨,既然她們一口咬定刺客的事是秦淮編造的,那她也不必繼續問了。
“堂妹多慮了,我正覺得我這公主府空曠得很沒個聲響呢,本想讓明月給我弄兩隻猴來,如今看來倒是不用花那冤枉錢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秦悅當然是不肯咽下這口氣的,她正要開口卻被秦淮再次打斷。
“可惜啊,我們公主府沒有好飯好菜招待客人了,隻有給猴準備的吃食,一會兒我就讓後廚的人送來。”
真把自己當猴養啊!
秦悅心裡一顫,可要是秦淮真不讓廚房給自己送吃的呢?
就在這時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便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
“堂姐,昨日我來的時候已經給京城的貴女們都發了帖子,明日她們就會來公主府做客,還請姐姐好好招待。”
聞此言秦淮也驚了,第一時間反問:“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敢公然召集貴女聚會!”
這好歹是她的公主府吧,秦悅竟然還公然自己召集舞樂,不把自己當外人呢。
看到秦淮明顯受驚的樣子,秦悅奸計得逞般的燦笑。
“堂姐你彆怕呀,這一次我用的是自己的名義,隻是為了見見曾經的朋友,當然了也是為了集思廣益,給太子哥哥定幾首悼詞散到民間,也好讓百姓們看看太子哥哥的生平記事。”
秦淮倒是小瞧了她,還沒到公主府的時候她就已經惦記了這麼一出,把貴女間的機會安排到了自己的府裡,是生怕那些人看不到自己的落魄麼!
見秦淮無言,秦悅又加了一把火。
“堂姐,您該不會是要拒絕吧?想當初太子哥哥對您那麼好,您不會翻臉無情吧?”
太子對她的好秦淮可從來沒感受到過,自小這太子就被養在東宮,一年到頭難得見個幾次麵,每次也都是不歡而散。
如果說二皇兄秦玄琅是小人心性,那這位太子秦玄益就是目中無人。
隻不過既然秦悅已經找到了這種由頭,她要是公然拒絕,不止在外人眼裡坐實了不忠不孝的罪名,就連父皇恐怕會因此更加厭棄自己。可她若是辦的好了,這份榮譽也是秦悅的,自己是左右討不到好的。
“也好,我就看看你對太子有多情深意重,能為太子寫出什麼花樣,可彆叫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