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思藐被秦淮忽悠著離開了,但秦淮卻以這麼多年陳思藐都沒有給她送過生辰賀禮為由,把他送來的聘禮全都留下了。
而且方才秦淮沒看見,那些貴女和夫人們上門也都是有帶禮物的。
比方說上好的翠玉軒琉璃盞,新進貢的羊絨紅毯,還有聞人一笑閣段小郎的新作……
加上彩霞如今回來了,打開小庫房的鑰匙也就又重新抓回了手裡,一下結局的公主府就又寬裕起來了。
“明月,你快些吩咐人去盯著點徐侍郎家的二夫人,打聽打聽她有什麼喜好之類的,平常經常出入什麼場合,又和什麼人交往。”
明月領命,但卻站著沒動。
平常若是秦淮有什麼吩咐都直接交給影衛們去做了,可如今影衛都被撤走,任她的金哨子怎麼吹都不會有一片衣角飄回來,更彆說是調遣了。
要說她們都是皇家養的影衛,自然是對皇命忠心不二,隻是秦淮沒出事之前讓他們赴湯蹈火都沒有二話,隻是現在不一樣了,父皇讓他們離開,他們就更聽話了。
“這件事就讓若芊去辦吧,我聽說今日她在眾貴人麵前處了風頭,那這件事自然是交給她最合適了,就給她三天時間,看看她能做到什麼程度。”
聯想到若芊今日的狀態,按理說她公主府的仆從都該是尊禮辦事,從來沒有敢衝撞貴人的。就算秦悅今天有錯,她也不該那般動作,秦淮總覺得這個侍女身上有點不同尋常的東西。
“是,奴婢這就去關照。”
明月臨走時看了彩霞一眼,這念念不舍的樣子,八成是有好些事要分享給她聽呢。
彩霞始終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不應該在主子出事的時候沒有陪在身邊,所以一直都是低著頭,不敢正麵看向秦淮。
“我寢室後頭庫房的鑰匙還在身上嗎?”
向來心大的秦淮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是想著通過某件事來寬慰她,便找了目前最緊要的說。
見秦淮的態度與曾經無異,她連忙解下胸前掛著的小墜子,雙手奉上。
“在,這樣貴重的東西奴婢片刻不敢離身,一直隨身攜帶。”
彩霞手裡的墜子外表是個玉石貝殼的形態,玉的色澤暗淡,外麵還有幾道泛黃又不平整的磨損紋路,但用技巧解開來,裡麵卻是一把寒鐵鑰匙。
二人繞過前廳直至秦淮寢室的背麵,這裡平常沒有什麼人來打掃,隻有幾株青葉梧桐樹鬱鬱蒼蒼,梧桐樹是母親喜歡的,所以秦淮在公主府的西南方向中了一大片,若是沒有她的吩咐便沒有丫鬟小廝會來打掃。
而這些梧桐更是爭氣,就算沒有人來施肥照料,他們也會躲過狂風暴雨,長成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美好樣子。
府裡很多人都以為秦淮平日來此是來寄托對亡母的思年,其實不然,她隻是把一些喜歡的寶貝偷偷藏起來了而已。
這個倉庫被秦淮命名為梧桐寶庫,顧名思義,因為它被一片梧桐樹所圍繞,遮天蔽日、葉落知秋,不為人所知曉。
秦淮在自己建造公主府的時候,命其中一位擅長密室與冰窟構造的師傅特意建造的。
整個寶庫用玄鐵與大理塑石構造。堅硬非常又不易被人發現,這寶庫唯一的一把鑰匙便是藏在貝殼玉石當中的那一把寒鐵鑰匙,她一直教給自己最信賴的彩霞保管。
這一次秦淮親自將寶庫的門推開,東海夜明珠的光亮一瞬間就照亮了整個寶庫。
這裡頭所有寶貝裡,她最喜歡的,是一件金絲繡邊的漢紅唐雙、飛翼手推繡的襖裙。
這件襖裙呈嫣紅色,裡摻金線,在陽光下看閃著好看的光亮,整個裙身由鳳與牡丹的繡樣遍布,是天榆皇室最高品階的宮裝,也是她成人禮上天榆公主身份的象征。
雖然她的價值並比不上千年難遇的東海夜明珠,也配不上千民匠人日夜燒製的骨瓷,但卻是秦淮這些年歲裡見過最合她心意的一件。
“裡頭那兩箱金磚還找得到嗎,如今正是需要她們的時候。”
其實金磚年年都會賞道公主府,但是憑借秦淮這些年來揮霍的方式,再多的金銀也該敗空了,隻是這兩項金磚不同。
這些金磚是弘夙年間的就樣式了,金鑽的圖文還保持著原本的茱萸錢串的樣式,而到她祖父那一輩就成了天榆國號的文案。
因為秦淮一直有習慣收集自己喜歡的東西,而這些弘夙年間的金鑽就被她慢慢積累了起來,若不是公主府百廢待興,她萬萬不會將這些寶貝拿出來的。
彩霞見主子這樣做,變已經料想到了當前公主府的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