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身為聞人一笑閣的清倌,潯陽城有名的風月男子,他的出現便成為了眾矢之的。
“一個小倌竟然跑到這裡來了,他的話怎麼能相信。”
“你不知道?這秦淮公主就是擅解釋這些身份不正的人,當初她對段小郎的情誼可真是感天動地啊。”
“荒謬,這些男子不學無術,依靠色相服侍女子,惡心至極!讓他快滾!”
圍觀人的反應各有不同,有看熱鬨的,也有厭惡的,而大多數男子都持不待見若白的表現。
秦淮這時候也回過了身來,彩霞手快,幫著顧白修將屍體蓋上。
今日的若白卻不是孤身一人,身後還有聞人一笑閣的老板竹青熾。
他們都是來幫自己的麼?
秦淮有一瞬間的愣神,這會兒竹青熾已經開口了。
“昨日秦淮公主一直在我聞人一笑閣品茶,知道申時才離開,而且公主和徐二夫人相談甚歡,我聞人一笑閣上下皆可作證,就是不知道徐侍郎是從哪兒聽說了二人有所爭執?可否讓那人現身與我對峙。”
竹青熾身為聞人一笑閣的老板,她的嘴皮子秦淮也見識過,可讓死者生生者死!
麵對竹青熾這樣一個開倌館的女子,徐紀元身為朝廷官員,有不知從何而來的優越感。
“嗬,魑魅魍魎,秦淮是你們的常客,你們自然要護著金主,再說了,風塵之人毫無底線,他們的話又怎麼能信!”
秦淮突然他的為人品性,這個人從來看不起女子,不但不服沐莞卿,更是對自己厭惡至極,同樣也更不會高看一眼侍奉女子為生的人。
徐紀元這話響起,百姓中竟然還有不少男子附和,紛紛覺得徐紀元言之有理,對竹青熾和若白唾罵連連。
看不下去的秦淮準備阻攔,卻讓彩霞拉了回來,秦淮本就是聲討的對象,此時出去無異於狼入虎口。
再看竹青熾麵對這樣的質疑,根本沒放在心上,繼而嬌笑。
“既然我們風塵之人的話不可信,那我們還真是好奇徐侍郎您那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我可記得當初聞人一笑閣中,可隻有公主和您二夫人兩位顧客,公主總不能親自告訴您是她殺了您的二夫人吧。”
“荒唐,若是公主非說自己與此事無關,不如讓我們入府一艘!”
徐侍郎遲遲說不出是誰告訴了他這個消息,這件事上,秦淮就贏了一半。
眾人還沒想好怎麼應對,顧白修就站了起來。
“公主,這人確實是中了砒霜,但……是在她將死之時被灌進去的。”
他的聲音不低,大理寺司直很容易就聽見了,其實仵作早就檢驗出了顧氏五臟受損,可卻沒有判斷出原因。
秦淮凝眉,目不斜視,“被灌進去的,那又是如何讓人呈將死狀態?”
“內力震破了肺腑。”
顧白修淡淡開口,得出了這個結論。
大理石司直連忙上前請教,“這位公子眼看就非平常人等,也是醫者吧,可知道什麼人可以震碎旁人的肺腑?”
得此一問,顧白修絲毫不曾推脫,話中帶穩。
“我就能。”
司直:“先把嫌犯捆起來。”
秦淮:……
她第一時間摁住了顧白修往後退,阻止了司直的想法。
“等等!這不是跟你開玩笑嘛,這位可是師從藥師穀,柳宴心柳才女請來的貴客,當初就是他治好了三皇兄的病症。”
這些不過是當初柳宴心說來誆騙她的,她不過是活學活用,用來騙彆人。
秦淮用眼神提醒了顧白修,雖然他這人不會說謊,但讓他換一種說法就能避開這個問題。
“你好好說,究竟什麼樣的人才可以震碎顧氏的肺腑。”
顧白修看了看秦淮,也不知道懂還是沒懂。
“從顧氏的靜脈和呈現的狀態來看,這人應該是內功不深,並且離她很近,所以才達到了種種效果。”
離她很近……
故事看起來並不是個沒有警惕心的人,又是誰能讓她放下戒備呢。
有了這一層,司直大概也有了想法,退到一邊暗自思量,可徐紀元卻不想就這樣放過秦淮。
“無論如何,她都是內人見過的最後一個人,如果和她沒有關係,那麼那個鐲子怎麼解釋,內人從不與人結怨,而她是最有動機和能力殺人的人。”
他的手十分用力的指著秦淮,因為激動整個人都在發抖,而且他的眼裡還有血絲,是那種弑殺的血絲!
秦淮有一刻被嚇住了,忍不住退到顧白修的身後。
與此同時,公主府這熱鬨非常的大門口,又出現了一個男子。
“滑天下之大稽,難道所有女子都該相夫教子?所有男子都應擠入仕途?所有有能力者都要殺人證明?身為天榆朝廷的官員,如此草率行事,就不怕連累禮部嗎?”
是誰?
徐紀元也是一愣,完全沒想到秦淮左右逢源,一個兩個幫忙就算了,竟然還有貴人相助。
一眼望過去,那個身影不就是被她誤認為魔君的男子嗎。
實在不是秦淮眼神好,而是濮辰明足夠引人注意,他坐在一台四人抬著的轎攆上神采飛揚,整個人一身玄色衣袍,手持墨色羽扇。
濮辰明出現也就算了,可是他身後還跟著浩浩蕩蕩的諸多迷妹,一下秦淮這府門口就堵得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