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淮與秦悅賽馬的空檔,沐莞卿也已經順利安排完了一場大戲。
結果非常完美,一切都朝著預計的方向發展。
她先讓青池帶著淑妃,和那名眾人暫不清楚身份的男子去了其他空帳篷,自己隻身前往馬場附近回稟陛下。
這會兒眾人都還在緊張地等待著秦淮賽馬的結果,沐莞卿邁著大步上前行禮。
“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她稍稍抬起臉來,目光稍稍往旁一瞥,暗示這件事不宜聲張。
可秦膺卻不以為意,毫不避諱。
“如今是家宴,但說無妨。”
那……正合她意。
柳宴心知道內情,從沐莞卿的表現看來淑妃已經是插翅難逃了,她望了望密林深處,不見秦淮蹤影。
方才她已經囑咐過兄長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讓公主贏的比試,想來應該會順利的。
“方才臣注意到有無關之人混入獵場,為了不擾陛下雅興準備捉拿到可疑身份之人後帶走處置,可臣隨著蹤跡去擒拿時……遇見了淑妃娘娘。”
沐莞卿謹慎地說明情況,留了一個氣口讓眾人反應。
不等柳宴心配合,皇後卻是第一個應聲的人。
“淑妃?對啊陛下,淑妃不見了好一會兒了,臣妾還以為她累了,如今她究竟和什麼人在一起?”
想來皇後也瞅了好久的時機了,這才第一時間給了反應。
雖然明麵上皇後溫和待人恭順謙柔,可宴心沒有忘記,太子秦玄益的死可是秦玄琅一手造成的。
子債母還,現在秦玄琅已死,難道她就不會遷怒淑妃麼?
“回皇後娘娘的話,是個身份可疑的成年男子……”沐莞卿如實答複。
聽完這話,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各色各樣的神情,有想看好戲的,也有吃驚的,宴心則屬於準備見縫插針的。
皇後臉上的驚訝之色難以掩飾,抓著陛下的胳膊微微用力,好似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
“淑妃娘娘畢竟是後宮中人,臣如今不好評判,還請陛下處置。”
沐莞卿素來秉公執法,既然陛下已經說了不比避諱他人,那她自然要求一個問詢方法。
不等陛下開口,皇後竟然出言極力維護淑妃。
“淑妃久居宮中循規蹈矩、與世無爭,絕不可能與宮外之人來往,臣妾相信淑妃的清白。可這事關淑妃貞潔和皇室名譽,一定要徹查清楚,可彆讓旁人誣陷了淑妃!”
欲抑先揚,皇後果然好計策。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算秦膺想要大事化小也做不到了。
他帶著微微怒意,轉身吩咐:“朕要親自審問,帶到金鼎裡來!”
“臣遵旨!”
沐莞卿抬眸時正對上皇後的目光,這麼多年的相處,她早已意會。
皇後的意思是——斬草除根!
宴心很自然的將迎接秦淮凱旋的任務交給了濮辰明,畢竟就他一個外人,不方便聽淑妃一事的內容,同時關照他等接到秦淮,第一時間前往宴會地點。
淑妃乃四妃之首,沐莞卿尊重她的身份,並未捆綁施壓,讓她自己慢慢走上前去。而另一個男子則沒那麼好運,被五花大綁的同時,嘴巴都被堵住了。
陛下和皇後坐回原位,青伯侯留下兩個兒子等待結果後也回到了宴會上。
對於這些皇室八卦,以他的身份當然能旁觀了。
“之前微臣聽巡邏的金吾衛回報,有可疑之人混入獵場,似乎是在尋找什麼。臣並未聲張,派人跟隨。隻見淑妃娘娘離開宴會後屏退左右,一路往藏弓所走去。臣恐怕歹人對淑妃娘娘不利,這才率先出手擒獲,可淑妃娘娘竟然有袒護之意。”
沐莞卿將這件事一五一十的回報,過程中那男子目光陰狠,還在不斷的試圖掙脫繩子,反觀淑妃淡定非常,好似早已料到。
秦膺看著這個陪伴自己多年的女人,臉上鮮有怒色,未見憐憫。
“淑妃,你可認得這個人?”
他的語氣不像是對待愛妃,反而像是審問一個陌生人。
“臣妾不認得。”
淑妃此時麵無表情,相比方才說起無相閣占卜結果的時候更加冷靜。
這場戲變得好看起來,以至於青伯侯開始拿起桌上的酒杯獨酌。
“淑妃,你既然不認得這個男子,又為何要單獨赴約?”皇後蹙著眉頭,對於淑妃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可就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她仍然麵不改色的重複了自己的態度。
“陛下明鑒,臣妾是被人陷害的。”
既然她不肯認,難道沐莞卿就沒有辦法了?
這個人是她千挑萬選出來的,不管是身份還是性子都非常適合做一枚棋子,由他來讓淑妃道出真相,最合適不過。
“陛下,此人臂膀有力,眼神剛毅,手掌有陳年老繭,皮膚有風沙侵蝕……似是常年習武的行軍之人。而且方才擒獲他時,見他使用的武力,似乎是朱雀軍常用的十字槍。”
沐莞卿假意上前搜身,同時不忘了檢查這男子的各項特征,最後得出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結論。
十字槍和朱雀軍合在一起,他是什麼人可想而知。
“這是玄琅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