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公主府的寢室內,外頭暮色四合,隱約約能看到忙碌的身影。
她坐起身來,拍了拍腦袋,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淑妃胸口被刺穿的瞬間。
當時好像淑妃還說到了自己的母妃的死,更是有侮辱之嫌,不是父皇出手,她恐怕也會氣不過。
本以為母妃逝世這麼些年,淑妃會放下心中的怨恨,好好生活下去,可沒想到她竟然記仇到這個地步,在臨認罪之前都不忘了加以詆毀。
想來秦玄琅到這個地步,淑妃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們母子在九泉之下相逢,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好在自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不但跟著沐莞卿和柳宴心二人恢複了公主的位分,還將淑妃這個禍端鏟除。
就是她暈倒的太早了,沒把西津和親那件事情定下來。
這會兒明月正推開房門走進來,見到秦淮醒了,連忙過來端了杯茶。
“公主,你都昏睡了好幾個時辰了,還正好起來吃晚膳,女官大人和柳小姐都在呢。”
明月上前微微拍著她的後背,看她沒有大礙才肯放心。
那會兒皇後娘娘還叮囑過明月好好照看公主,估摸著經由這件事,公主已經可以在宮中,出入自如了。
可這會兒秦淮最關心的隻有和親一事,她咕咚了兩口水,連忙問道:“我暈倒之後都發生了什麼,父皇有沒有說判我贏?和親之事是否還是我說了算?”
“這……”
明月想到之前柳宴心在宴會上說的話,還有如今關於這件事的結果,一下就猶豫了。
她有些不知道公主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會作何感想,也猜不透公主是否會真的會答應讓柳小姐前去和親?
看到明月神情一場,秦淮一下心涼了半截。
“是事情有變故?秦悅是不是又說了什麼話讓父皇改變主意?我這就入宮去,一定要說個清楚明白,分明就是我贏了比試!”
她這就準備起身換衣服,明明已經恢複了她作為公主所有的尊容,可為什麼說好的事到了秦悅這兒又能反悔了呢!
“公主不是這樣的!”
秦淮的脾氣擋不住,明月隻能連忙拉著她坐下好好解釋。
“您先冷靜一下,之前確實是您贏了賽馬,而且秦悅郡主也是真的跪著請求陛下收回成命了,隻是……隻是柳宴心小姐那會兒竟然上前請命,說願意代替天榆皇室之女前往西津和親……”
這……
秦淮有點發懵。
她突然焦急起來,整個人拉著明月的手,這件事一個字都不想相信。
“當時在獵場上,陛下已經答應了,而且青伯侯、平南王、女官都是有目共睹的。”
唯恐公主不相信,明月再次強調了一遍當時混亂的局勢。
“怎麼可能呢?宴心怎麼能代替秦悅?我不能看著她去和親!”
至今還沒繞過來的秦淮一意孤行,不見到陛下說清楚決不罷休,她也要好好問問秦悅,為什麼敢做不敢當,當初那樣信誓旦旦,這會兒卻要做縮頭烏龜!
這可把剛鎮定下來的明月嚇壞了,連忙跪了下來求秦淮不要輕舉妄動。
“公主,這真的是柳小姐自己要求的,女官大人也能證明。”
秦淮拉著她不讓她繼續跪著,臉上的顯出的不解之色更加凝重。
“當時陛下也曾問過柳小姐多次,她多次都非常肯定。況且如今陛下已經封她為泓陽公主,和您一樣是一品禦榮公主。估計這會兒聖旨都已經下了,正快馬加鞭送去瀾州城柳將軍過目呢。”
竟然這麼快……
不止冊封了公主名號,還已經下了旨意……父皇這是怕事情有變才著急下令的啊。
“明月!我還是不敢相信這件事,宴心從未和我提起,她又怎麼會在我暈倒後,自己擅自做這種決定呢?這不是棄我於不顧嗎?她真的放心得下天榆的一切嗎?”
“不對,她不是說過會在潯陽城小住嗎,少則三四個月,多則一兩年,怎麼說變就變了!”
說到這兒,不隻有秦淮驚訝,明月也一時語塞,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隻好把當初的情景形容給公主聽。
“是柳小姐說,他們柳氏一族世代為天榆效命,世代忠於陛下。為陛下分憂解難本來就是分內之事,還說這也是虎威大將軍的想法,連同柳都尉也沒說什麼。您要想,柳小姐絕不是那種會輕易做犧牲的人,肯定也不會做自己不願意的事,這件事一定還有其他咱們不知道的,一會兒您親自問柳小姐不就是了嗎!”
明月一股腦說了不少,可朝堂上的局麵她又不敢胡說,隻能趕緊把這燙手山芋交還給柳宴心。
“不行,我要見到宴心親自和她說,這就算是柳將軍逼迫她的,我也一定請求父皇收回成命,哪怕不做這個公主,我也不能看著宴心孤身一人去西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