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太醫,不妨看看這是什麼。”
顧白修自然是感受不到他們的刻意疏遠,而是將從莊子上帶出來的藥渣遞到了他們手裡。
雖然不情願吧,但也沒有理由拒絕啊,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這……這是黃羅傘?怎麼會在湯藥裡?”
還好他們隻是貪生怕,而不是真的草包,黃羅傘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
既然分辨出來了,也就不算秦淮冤枉了他們。
“從莊子上運出來的屍體你們都沒看過吧,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斷定是疫症而死,未免也太草率了些。難道太醫院就是這樣任由你們隨意胡來的?你們就不怕丟掉了太醫院的威信了?”
這件事本來有錯的就是他們,秦淮不過是將這其中緣由說個明白。
“如今,在你們的整治之下,這要家裡出了黃羅傘的碎屑,導致幾十個災民丟掉性命,萬一這件事捅到了潯陽城,你們猜女官會不會輕饒你們?”
有些時候搬出父皇可能沒什麼明顯的效果,他們也總有理由耍賴,可隻要搬出沐莞卿來,就沒有什麼做不成的事。
既然是在公裡做事的,就不會不知道女官大人和秦淮的情誼。
果不其然,能讓天榆子民聞之色變的,還屬女官第一。
“這……可這真不關臣等的事啊。”
“臣等根本不清楚,沒有經手過啊!”
竟然又開始推脫責任了。
秦淮沒有時間聽他們的廢話,並且已經有了決斷。
“不關你們的事,分明是你們監管不力,有所懈怠,這才讓人鑽了空子,將黃羅傘混進湯藥裡,這件事不隻影響了本公主的聲譽,更是影響了天榆,你們說是不是該罰?”
不管到了哪裡,她都是天榆的公主,有這麼一層身份,便有可行的權力。
正好,秦淮瞥見了張遠帶著人手過來,便上千了幾步,前因後果也不說,直接安排道。
“張將軍來得正是時候,這幾個太醫玩忽職守,有抗旨之嫌,還請將軍替本公主代為處置。”
張遠方才有事,這才來晚了,但這位公主的所有光輝事跡他都已經聽說了,便也樂於幫助秦淮立威。
“不知公主想如何處置他們?”
得了這麼一句應答,秦淮十分受用,眯著眼睛故作沉思。
“畢竟都是太醫院的人了,身子骨也不是太好,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三十杖?豈不是骨頭都要散架了?
“末將這就去辦,帶走!”
張遠聽風就是雨,一揮手,將士們立即上來拿人。
“公主饒命啊!公主!”
“公主臣等知錯了,這三十大板實在是受不住啊。”
“臣等願意將功折罪,還請公主您開恩啊。”
話終於說到點子上了。
秦淮擺了擺手,讓張遠停下。
“將功折罪?你們以為那些死去的人還能活過來麼?”
這些太醫們不是不知道秦淮想聽什麼,也不是不知道秦淮的脾氣。
若是他們一直不肯服軟,不知道未來秦淮還有什麼手段,這位公主啊,說杖責就杖責,估計下回就是直接砍頭了。
這會兒好不容易有個台階下,自然要抓住機會了。
“不不不,臣等願意從今日起為這些疫民們診脈,絕不推脫搪塞!一定儘心儘力,直到疫症治愈。”
越來越多的太醫附和,秦淮這才滿意,她什麼也沒說,拉著顧白修和明月彩霞就回去了,隻留下那些劫後餘生太醫們麵麵相覷。
其實這些張遠也都看著,他倒是覺得這位天榆公主著實是有勇有謀,果敢非常,真是讓人驚喜又意外。
明月彩霞回到住的院子裡,兩個看院子的小兵已經唯有它們準備好了滾燙的洗澡水,還準備了一些換洗的衣服。
“喲,二位小弟弟還是很貼心得嘛,回頭我去張將軍那兒褒獎你們。”
明月在門口巡視了一圈,不由佩服這兩個機靈的小鬼頭。
“明月姐姐說笑了,是張將軍之前吩咐我們準備的,就是怕公主從莊子那兒回來不安全,這才特意準備了熱水。臟衣服趕緊換下來,我們這就拿去用專門的皂角清洗。”
沒想到這位張將軍還是個仔細人,竟然連這些是都幫秦淮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