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則走後不久,秦淮看了看日子,突然發現自己一定是瘋了。
她還在想為什麼父皇會這麼快得知她並不在公主府,直到今日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生辰已經過了。
就算今年不像往日那樣隆重,好歹也該多多少少準備一番,可連生辰的主角都不見蹤影,父皇早該想到她已經不在潯陽的。況且,這種事怎麼會瞞得過去呢……
竟然當初沐莞卿還答應了,豈不是無端給她製造了難題,怪不得她能說服父皇給了她這監察之職責……想來應該是父皇送給她的生辰禮物了吧。
之前從潯陽來到襄州的時候,她就忽略了這個問題,一心隻想著為自己正名,隻記得是自己的生辰,卻忘了一位公主的生辰應該是什麼規格。
而且她生辰那日,正好是被李缺圍困,所以徹底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而明月彩霞也一直不敢提起,就怕觸碰她不願意麵對的那一日。
反正在襄州什麼也沒有,倒不如把這個日子往後推一推,反正回到了潯陽和沐莞卿、宣紙他們聚在一起,也算是慶祝了。
“公主,襄州的雨已經停了,信也送出去了,估計這兩日從潯陽來的草藥就到了。”彩霞說著將桌上的碗筷撤了下去。
秦淮搖了搖頭,彆的她也不敢奢望了,隻要父皇不怪她,一切都好說。
“父皇要是知道咱們能這麼快平定瘟疫,估計也會饒了我這私自出京的罪責了吧。”
之前濮辰明擺脫她一定要將尹文則請去潯陽做客,這件事方才她也提了一嘴,可尹文則看上去興趣並不大,也不知道是對濮辰明有成見還是怎麼的。
按理說尹文則也是孤兒,從小被老穀主養大,而濮辰明雖是親生兒子,可從小就不在身邊。若是兩人見了麵,豈不尷尬?
不過好在濮辰明對尋醫問藥的事不感興趣,否則秦淮還真怕他會大手一揮,把藥師穀合並到自己的產業之內……
秦淮想到尹文則似乎並不待見甘子晷,她也覺得甘子晷奇奇怪怪的?
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準備前去刺探一二。
“反正接下去也沒什麼事,不如我們一塊去莊子上瞧瞧,也好看看甘道長究竟是如何診斷的。”
整日待在屋裡聽著那些人的通傳,並不能看到事情的全貌,秦淮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還是決定眼見為實。
“奴婢這就去喚顧少俠作陪。”
似乎這次顧白修出現的機會是越來越高了,不隻是自己,就連明月彩霞都開始依賴於他。
不過也是應該的,著非同凡響的見地、超凡脫俗的武功,乃至驚為天人的容貌,都不能叫人忽略。這樣的人才,留在自己身邊簡直是暴殄天物。
再次駕車前往莊子又換了一種心情,襄州的街道上已經多出了一些商販,和打理街道的百姓。他們開始重新張羅著讓襄州恢複往日,至少先把城內的一些生意複蘇起來,也好讓那些尚且安全健康的百姓們能夠生存下去。
那些人見到秦淮的馬車,先是微微一愣,隨意臉上出現了愧疚的表情,有些人想行禮,卻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好似還在為之前聽信李斬仙的一家之言而刁難秦淮情懷感到羞愧。
秦淮倒也沒說什麼,隻是掀開簾子和他們打著招呼,回以溫和笑意,讓他們放輕鬆。
甚至她還讓彩霞下了馬車,隨意在幾個攤販手裡買了些東西,算是支持他們的生意,也好讓他們的日子往過的更好。
疫民們的莊子是重建過的,從遠處看著規模就比以往大了不少,而且屋子頂棚包括那些床鋪都是嶄新的。不止讓災民都有足夠大的空間,而且還配備了統一的碗碟、筷子和乾淨的衣裳,想來也沒有少費心。
聽顧白修說,這些都是襄州原本的商戶們捐贈的,就是為了讓襄州趕緊好起來。其實還有一些商戶曾經送來了一些禮物到秦淮的院子外頭,隻是秦淮表示謝意後一並都退了回去。
有些眼尖的疫民,見到有馬車前來,紛紛都料到是秦淮公主來了,便都站起來迎接。
看他們的氣色也好不少,想來甘子晷和尹文則果然名不虛傳。
下馬車之前,顧白修親手幫她整理了錐帽,就算是疫症有所好轉,他也不忘了給她們人手一顆解毒丸。
“草民們見過公主。”
那些人都像是轉了性一般,不再是對秦淮頤指氣使了,而是恭敬有加。
秦淮也沒想到不過兩日,他們就有了這麼大的轉變,連忙讓這些疫民們平身。
“諸位快快請起,身子剛好可莫要行這麼大的禮了。”
“多虧了公主請來神醫為我們醫治,否則我們也不能給公主行禮啊。”
其中一個老伯尤為激動的樣子,恨不得走上前來和秦淮握手,可是他動了動後也想到了自己身份卑微,雖然往前挪動了身子,但並未有任何不合規矩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