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李斬仙羈在大理寺幾天讓他吃點苦頭,這是秦淮的意思。
雖然人證早已齊全,開審不過是定個日子罷了,可也不能讓他就這麼輕易的定罪。
任職城州牧卻屍位素餐,忽略襄州民情毫無作為,勾結修羅門殺手謀逆,濫用職權構陷當朝公主。
這一樁一件,都是大案子,沒個一十天半個月的,怎麼能審理完呢。
“這件事牽連甚廣,還關係到江湖勢力,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個究竟,自然需要好好查證。況且李斬仙這人,自從進了大理寺便開始胡言亂語,好歹也該讓他定定神,方才能說些讓人聽得下來的真話。”
這一下就宴會之事問到了公事,這會兒沐莞卿就不能再裝鵪鶉了,隻得慢慢悠悠的起身回稟。
“李斬仙畢竟是戶部尚書之子,其父親乃是朝廷重臣,怎麼能夠做出如此狂妄之事,定是背後有人撐腰。”
青伯侯隻是個諸侯,在朝堂上其實並沒有什麼實權攝政,如今這些話,也隻能在宴會上隨口說說。
“他不還是曾經的駙馬爺嗎,這駙馬爺怎麼會這樣不分輕重,竟然敢對公主出手!”
似乎是這個話題給了平南王插嘴的餘地,其還怨恨著秦淮方才的無禮,非要插刀子。
“正是因為此事關係複雜,所以才要好好審理。畢竟是李尚書的兒子,自然也要排查是否與尚書大人有關係。”
沐莞卿油鹽不進,半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透露,阻斷了所有人想要打聽的後路。
“按照道理,李肆大人已經官至尚書,應該是兢兢業業彆無他求才對,怎麼會做出這樣自毀前程晚節不保的蠢事。定然是被豬油蒙了心了,這才貪功冒進,讓自家兒子毀了基業。”
這會兒,青伯侯猶如知道什麼內情一般,嘴上滿是指責,實際為其開脫,這樣的局麵,沐莞卿不會意識不到。
“似乎青伯侯對此感同身受?”
一句話,徹底將青伯侯堵死了。
沐莞卿隻是目光一掃而已,這官場氣勢早已拿捏穩妥,好像誰來爭辯這件事,結果都是一樣的。
“今天是慶功宴,不聊那些朝堂瑣事,朕相信大理寺的辦案能力,這件事自有定奪。”
最高處的秦膺也聽累了,揮了揮手,叫了歌舞。
秦悅方才一直因為秦淮的破壞而憋著一口氣,她先是瞪了一眼秦淮,隨後起身離席。
喲謔,這是給秦淮下戰書了。
“我去去就來。”
她關照了顧白修一句,也跟這起身,與秦悅兩人前後腳的離開。
這才剛出了大殿,秦悅猛地回頭,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你想乾什麼!”
“我還想問,你要乾什麼呢?大殿之上豈容你這樣放肆?”
秦淮一臉無辜,攤開手來,後退了兩步。
“怎麼了,你自己不幸福,就期盼著彆人也不幸福嗎?”
這句話聲音夠大,兩個正要往這兒走的小宮女都被嚇得拐了彎。
李斬仙的事已經傷不了秦淮了,就算再多的人提起,她也隻會一笑了之。
“我可沒你那麼歹毒的心思,隻是想勸你早些放棄,那個人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秦悅凝眉,手攥為拳,“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京中都尉柳亦辰柳大將軍,他不會答應的,我勸你也彆動歪心思,白費力氣。”
秦淮說得輕巧,毫不考慮聽者的感受。
當初柳亦辰在獵場上隨手救了她,光看那場麵秦淮就知道,秦悅這小丫頭片子算是動心了。
驃騎大將軍的兒子,年紀輕輕就在邊關曆練了幾年,旁人至少要當值三年才能做到京中都尉,可他卻隻用了一道聖旨。
這還不止,他功夫了得,壯誌淩雲,完美無缺。誰能不喜歡?
“他答不答應不是你說的算的,雖然他是將門之子,才華蓋世,可我好歹也是青州郡主。我與他怎麼不配!倒是你如此緊張,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放蕩不檢!”
從小到大,隻要是好東西,她秦淮統統都要奪走,毫不費力的奪走。
明明那樣東西對她無足輕重,可隻要她多看了一眼,就會有人上趕著送給她。
她也是皇室之女,公主和郡主,不過一字之差,卻是千裡之隔。
她拚命的努力,為的就是能夠和她站在同一高度,不用俯首帖耳,不用進退狐疑,不用再把想要的東西拱手相讓。
不過,她再努力,也追趕不上這刻在血脈與戶部宗錄裡的尊貴。
“噗,我當你能說出多難聽的話呢。”
可這個女人,卻在聽完之後笑了,如此的麵不改色、從容不迫,讓人討厭。
“我告訴你秦淮,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了,柳亦辰我非嫁不可!哪怕得罪你,背叛皇室,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