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裝不下去了,顧白修這是第一次對自己承認他的喜歡,第一次表達心意,秦淮怎麼能無動於衷呢,萬一明天他不承認了呢!
“是啊,我就是裝醉,要不然我堂堂天榆四公主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我可從來沒說過這些話。”
她一下坐了起來,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顧白修,努力用微微慍怒掩飾尷尬。
“對段小郎也沒有?”可顧白修這回答,突然就把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憤怒給化解了。
啊這……這種時候翻舊賬不太好吧,而且段小郎能一樣嗎?他他他……就和這件事沒什麼關係啊。
誒,好像也有哪裡不太對啊。
一般在畫本子裡,這叫啥來著!
“顧白修,你知道現在你這樣子叫什麼嗎?”
秦淮再一次強迫他看著自己,順便動手捏了捏他的鼻尖。
顧白修沒躲,跟著問:“這叫什麼?”
“你這叫吃醋啦。”
現在顧白修都學會在她麵前提段小郎了,這分明就是在意她的感受,在意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啊。
男人!
不過顧白修事實上也沒她想象的那般聰明,那麼會舉一反三。
“公主,這是逃避問題嗎?”
可這些,落在秦淮眼裡就成為了調情。
“我對段小郎倒是沒想過那麼多,以前其實並不懂情愛,以為那就是喜歡。可是慢慢的才發現那根本不是喜歡,是那麼多人覺得好,所以我也跟著覺得好罷了。”
秦淮從小在深宮裡長大,她一直以為世界上的好男人都和那些華貴的美玉一般。隻要所有人都說他好,那他就一定是好的。當年段小郎初到潯陽城,所有人都說他是被選中的人,是聞人一笑閣的招牌,那自然是最好的。
隻是段小郎也爭氣,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對所有人都一樣,特彆是對秦淮不屑一顧。
這讓年少輕狂,且從未受過挫折的秦淮一下感到了興趣,她以為那就是喜歡,也堅持了這麼多年。
聽著聽著,顧白修就沉默了。
“怎麼啦,你不相信啊?”秦淮警覺起來,連忙纏住了他的手,就怕他想多。
但顧白修的認知本就是單一的,他不會輕易受人影響,自然也就不會輕易改變對任何人的感知。
“隻要是公主說的,我都相信。”
看吧看吧,就是這點吸引人。
正因為秦淮了解顧白修,所以才會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這不帶任何其他因素的真話,往往彆樣像情話。
“既然你也喜歡我,那就不要那麼生分了,彆叫公主啦。嗯……父皇叫我淮兒,你也可以叫我淮兒啊。”
公主來公主去的也不是長久之計,顧白修對她的不一樣,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特彆是那個程紫秋。所以!今兒就得趁熱打鐵,趕緊把這事定下來。
對於稱呼什麼的,顧白修自來不在乎,隻要是秦淮的要求,他就都會答應。
“好,淮兒。”
這一聲,仿佛露珠滑過花瓣,珠串觸碰絲綢,一下擊中了秦淮的心,讓她一個激靈不知如何是好。
也太溫柔了吧。
在這樣的夜裡,萬籟俱寂,月白風清。床沿邊上坐著一個會輕聲喚自己名字的美人,這誰把持得住啊。
不過既然已經說了喜歡,那剩下的一切豈不都是順理成章的了麼?
可麵前這人是顧白修啊,萬一自己哪兒哪兒,讓這半條腿邁進佛門清淨之地的男人,犯了哪一條戒律清規可就不好了。
偶彌陀佛,偶彌陀佛。
萬一天上的那個神仙知道自己拐帶了顧白修,會不會降罪給她啊?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降罪怕什麼,之前無相閣的人還說天神會懲罰天榆呢,照樣讓她肯擺平了!
鬼神之說!不可儘信!
“對了白修,之前問你,你還說沒有學會,這會兒就會了,是什麼原因啊。”
秦淮拉著自己的小被幾,慢慢挪到了顧白修的背後,靠著他打聽道。
其實這個問題,顧白修想的比秦淮更久,他不隻是看了其他人的表達,也在柳宴心回來的那幾日悄悄打聽過。
最後還是秦淮在襄州的那幾日的一些表情,帶給了他一絲觸動。
用柳宴心的話來說,如果一個人會讓你主動的,發自內心的想去做些什麼事,那這個人多半就是對你來說與眾不同的那個人。
那個時候顧白修是真的仔細想了想,突然就想到了更入門的時候,柳宴心被誣陷害死了同門小師兄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