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秦淮讚賞一眼,顏碧玉會意,大概明白了方向,可就是猜不透為何要在俞舊景麵前提起這些。且俞舊景似乎在發抖,唇角也微微顫了一下,在她的角度看上去尤為明顯。
“這件事過去那麼久了,竟然還沒有了解,這部落之爭正是可怕。”
洛明珠一直都是默默聽著,可能是覺得自己再不發言不好,便也找了空隙表態。
說了半天話了,秦淮終於揮了揮手讓俞舊景起身回位。她起身的時候略有些吃力,腳步也沉重了,似乎有意避開了所有人。
“是啊,原本十二部落之間和平自持本就不會有事,可就是有的不安分,為了一己之私總想著要去掠殺去爭搶,不但害了自己,更害了所有子民。這樣的人隻能成為部落的罪人,就算不死也永遠抬不起頭來。”
秦淮不懂朝中事務,當然也不懂這些部落之爭,她的目的就是激怒俞舊景。不過說了這麼多,她當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這樣的話這樣的羞辱……
難道這個女人真的半點反應都沒有嗎?
“邊塞本就是貧苦之地,還有那麼多的部落需要活命,水土不豐食不果腹,如果不去侵占掠奪就會被餓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她開口了,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一開口就要為阿善部的所作所為爭辯。
這還不明顯嗎?
“僅僅隻是為了自己活下去嗎?那他們的手可真是太長了,一個小小的部落就妄圖侵吞大國,不顧盟約出爾反爾,這樣的部落又怎麼能組建國家?”
顏碧玉的憤慨是發自內心的,她好歹也是將門之後,耳濡目染的就是保家衛國的硬道理,隻要是侵犯天榆的,那便是亂臣賊子是敵營倭寇,那就要人人得而誅之!
“罷了罷了,咱們幾個女兒家在皇家彆院談論這些做什麼,成王敗寇已成定局,說些彆的吧。”
宣紙一直縱容著秦淮,看出了她今日為自己出氣而刁難俞舊景,可就是不懂為何這話題走向突然出現了偏差。
在聊下去恐怕會出亂子,宣紙便及時叫停了。
反正秦淮的目的達到了,她確認了想確認的事,如果再繼續下去反而太明顯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侍女們已經端上了今日皇家彆院準備的菜品,看著都是宮中禦宴上回選用的,也有不少是新菜色,果然是不錯。
秦淮有意往顏碧玉身邊靠了靠,小聲問道:“進太子府半月了可還住的習慣,太子妃對你如何?”
“太子妃娘娘果然平易近人博學多才,對妾身很好,太子雖然政務繁忙,常常幾日不回府中,但一應所需還是會送進來,十日來看我們一次。”
如今是太子良娣了,談吐也要更嚴謹,顏碧玉用酒杯擋住了唇,細語回答。
“俞舊景的最近可有異動?”
此時的俞舊景似乎食欲欠佳,隻是動了動筷子,可終究沒把菜放進口中。
這種珍饈對於任何一個瘦馬來說都是最好的,她竟然一點也不動心,還是裝得太差了,浮於表麵,讓人看出端倪。
“似乎太子非常寵愛她,她並不愛與人打交道,府裡的人都不太了解她,她也在院子裡足不出戶,從不與我們交談走動,給太子妃請安也從不出席。”
“就這些?”
那也太少了,就沒有什麼實質上有用的消息?
比如乾涉朝臣、言語不和、狐媚惑主之類的?
秦淮有些失望,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沐莞卿秘而不發,也不隻是因為想放長線條大魚,主要是俞舊景的表現沒什麼過分的……
她就這麼不著急報仇嗎?
還是準備等到三皇兄登基之後霍亂宮闈……
不會,對她來說仇恨必然是最重要的,如果身份調換,秦淮必然也不會等這麼久,一定會親手捅死仇人。
那該不會她有什麼一箭雙雕的計謀吧,單單隻是向一個人複仇有什麼用呢,這根本不會影響到天榆大局。
且她這樣詭計多端的女人足夠心狠手辣,沉得住氣的緣由必然是能夠掀起更大風浪。
今天……不能這麼簡單放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