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宮中異常熱鬨,父皇的壽宴都已經開始準備起來了,往年都是皇後和沐莞卿一同打理這些事,今年也是一樣的規矩。
秦淮今日一早就到了宮中,先是給父皇請安,後又去了皇後和葉貴妃的宮中小坐,最後到了辦置宴會的衡陽宮。
這才剛走到殿外,果然一眼就看見了身著官服的沐莞卿在宴會中央忙碌著。
她時不時指揮著人將尚宮局搬來的物品放置整齊,時不時讓人整改舞曲的形式,甚至還親自上手,調整著席位的高度。
堂堂的天榆第一女官,六部第一人兼大理寺卿,竟然連宮中的這點小事也要操心。
不過有她在,無時無刻都讓人放心。
秦淮有意在她麵前晃悠,看看今年父皇壽辰的陳設,偶爾也給下邊人提些意見,讓人整改一番。
她本想與沐莞卿說上到幾句,聊聊最近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可就是總找不到機會,沐莞卿就像是沒看著她一般。
她們兩也算是許久不見了,秦淮怎麼都該感謝她為彩霞之事操心,也該謝她幫自己找到了殺害若白的真凶,但一直沒有機會與她見麵,上門拜訪也都說不得空。
今日本是個好機會,可沐莞卿今日好像十分繁忙,連過來與她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好幾次秦淮想要上前卻都被她刻意躲開,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秦淮環顧四周,好像也並未發現今天哪地方有什麼異常,周圍伺候的宮人也都是眼熟的,更是不知沐莞卿為何如此變故。
憑她和沐莞卿這麼多年的交情,猜測應該是為了朝中之事而煩憂,反正問題總不能出在自己身上吧。
濃濃的求知欲在作祟,秦淮自然要上前去問清楚,便先一步攔截了沐莞卿的去路。
誰知沐莞卿隻是用餘光掃了她一眼,突然正色,用平時從未聽過的語氣回話。
“公主,今日下官有要事在身,還請公主讓路。”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竟然這樣生分。
秦淮尷尬一笑,連忙上去拉她的手,安慰道:“這不過就是整理整理宴會場所,交給底下人去辦就是了,何苦親力親為呢?”
誰料沐莞卿竟然一下鬆開了她的手,往後退了兩步,低頭拂了她的好意。
“為陛下效勞,是下官之幸,自當親力親為。”
這就奇了怪了,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麼,沐莞卿竟然會這樣對她?
似乎是這邊的動靜已經讓周圍的幾個宮女內侍們注意到了,紛紛回過頭來暗暗地看熱鬨。
“是發生什麼事了,可是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但說無妨,我一定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看她應該不是在開玩笑,秦淮警覺起來,馬上舉手表態。
“公主怎麼會錯呢?公主永遠都是對的。”
這又是什麼話,酸不溜秋的,讓秦淮一時沒了下文。
難道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是沐莞卿失憶了還是自己在做夢!
“好了公主,今日下官沒有時間陪您胡鬨。若是您沒什麼事的話,還是先回公主府去吧。”
接著,沐莞卿直接錯開了身子,往另一邊走去,從始至終沒給一個好臉色。
“什麼叫胡鬨啊,今天我是特意來……幫你的。”
這話壓在了喉嚨口,秦淮沒底氣叫住她,隻能說給自己聽。
沐莞卿從未如此態度對她,況且她知道,以她們的交情,不至於有這樣的氣氛。
思量了一番後,秦淮敢肯定,最近她的所作所為中,絕對沒有觸及木沐莞卿底線的事。
況且沐莞卿每一次都會為她處理掉所有的爛攤子,毫無怨言,這一次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導致了如此情況。
她垂頭喪氣地走出宮門,回到了公主府中,明月一路上碎碎念了許久,都是問她是否是哪裡不自覺地讓女官為難了,要不為何女官大人這樣的女菩薩也會生氣。
這……誰知道呢?
未過多久,就有小廝急急來報,說是外頭已經有了傳言。說是女官與平樂公主因為口角而不合,更是差點大打出手,而且已經散布得整條街上都是了。
恐怕不出半個時辰,整個潯陽都該知道了。
“明月,這是不是於理不合啊。”
秦淮的驚訝完全不能用語言來形容,這都是什麼事,她和沐莞卿怎麼可能不合!
而且按照道理,這種瑣事不應該被添油加醋傳揚出宮,更不應該傳播的速度如此之快,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公主,這可不是小事。”
那當然不是小事了!
在潯陽城,得罪她秦淮還有機會,要是得罪了沐莞卿可就沒有機會了。
可問題是,她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若是真有人推波助瀾,那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沐莞卿。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的是和自己撇清關係嗎?
“淮兒找我?”
正巧,顧白修來了。
其實他現在看見秦淮,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對於昨晚發生的那些事,秦淮說合乎情理,因愛而生,確實也讓顧白修受益良多……
隻是……總有哪裡怪怪的。
“你應該也聽說了,今日我在宮中,女官對我態度突然十分淡然,就連蔡公公也被驚動了,現在還傳得滿城風雨,不過就是兩句話沒聊到一起,不應該啊。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