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像上個世紀的結婚照?”戴沅脫了旗袍後,重歸本相,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給霍佑青看剛剛拍的照片。霍佑青看了一眼,就伸手想將照片刪掉。
戴沅躲了過去,“不刪,不刪!這照片我還要洗出來,每年都拿出來給你看。”
霍佑青想了想,這照片怎麼看都是戴沅比較丟人,就隨他去了。
到了公海,信號時有時無,今天好不容易有信號,他登上社交軟件,發現舅舅在昨天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叫他返程,要不然會耽誤回國時間。
要返程了,可他都還沒有看到虎鯨。
霍佑青想到這裡,從房間走到甲床上,他盯著波瀾的海麵,試圖找出虎鯨的蹤跡,但虎鯨哪是那麼容易看到的,他盯了一個多小時,什麼都沒看到。
戴沅後來才從房間出來,得知霍佑青要返程了,心情明顯也開始變差。他在霍佑青旁邊蹲下,“可是我們還沒有看到虎鯨。”
“我聽說有海洋館養著虎鯨,實在不行,我們去海洋館看。”霍佑青轉過來安慰戴沅,但人並沒有被他安慰到。戴沅那雙眼仿佛變得晦暗許多,“海洋館裡的虎鯨還是虎鯨,沒有自由,像個玩偶。”
他丟下這句話就站起來走了,連霍佑青在身後喊他都不理。
但等到傍晚,他又主動從房裡出來,挨著霍佑青跟人撒嬌道歉,說他下午是一時心情不好,又說既然要返程了,那今晚辦個歡送宴,歡送他們自己返程。
戴沅是個悶不住的性子,霍佑青答應後,他立刻風風火火去籌辦,不過短短一個多小時,歡送宴被他弄得像模像樣。
他還拿出一瓶紅酒放在桌子上,偷偷跟霍佑青說:“這是我從船長的房裡偷的,他準備自己喝,被我發現了,今晚我們兩個喝。”
霍佑青看向正在衝船上美女主廚飛吻的船長,果斷同意了。隻是沒喝多久,就被船長抓包。
這艘船是戴沅的,可船長一點都不怕戴沅,一手抓著一個領子,用英文罵他們:“你們兩個小鬼頭,毛都沒長齊,學什麼大人喝酒!該死的,居然喝我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酒,都快喝完了,臭小鬼!!!”
說著,還要拿腳踹兩人屁股,好在戴沅反應快,一把拉過霍佑青跑遠了。待跑到角落處,音樂聲變得若有若無後,兩個人貼著牆壁,對視一眼,就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是戴沅先靠近。
他抱住了霍佑青,氣息湊近,聲音低且柔,“佑佑,我真舍不得讓你回國,不知道為什麼跟你在一起,總覺得時間過得真快。為什麼假期那麼短?下一個假期你會還來看我嗎?”
霍佑青大腦已經快被酒精麻痹,他暈乎乎的,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麼。
他點頭,說:“會。”
他沒注意到對方換了稱呼。
然後唇被嘗住。
帶著酒氣、巧克力味、奶油味的唇咬住他的唇,就像咬住魚餌的魚。今晚晚餐的最後一道甜點是巧克力奶油夾心蛋糕,咬一口,裡麵的奶油都會漏出來。
霍佑青乖乖沒動,等感覺到腰間的手越來越緊,才開始掙紮。親他的人好像不滿地哼了一聲,可是還是微微鬆開了手。戴沅把臉靠在霍佑青脖頸處,蹭了蹭。
兩人不知不覺就地坐下,月光灑了海麵,還在海麵上映出自己本相。霍佑青盯著那捧月亮,迷迷瞪瞪地站起來。他將身體靠在了欄杆處,探出手,“是月亮。”
他醉了。
有人摟住他,“嗯,是月亮。”
霍佑青又探出些手,仿佛這樣做,就能將月亮抱入懷裡。
後來的事他不記得了,等他記得的時候,他渾身是水滿臉煞白地坐在甲板上,耳旁是眾人的聲音。
“除顫儀呢?!快拿除顫儀過來!”
“在這裡!拿過來了!”
“一!”
“二!”
“三!”
他看到人群圍在一塊,於是他站起身,虛浮著腳走過去。
霍佑青終於看到被人群包圍的中心。
是戴沅,他麵色青白,身體隨著除顫儀而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