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殷老夫人和殷家大小姐帶到,正在殿外。”
皇帝看著跪在堂中的傅懌和殷博文冷聲,“喧進來, 朕倒要看看這殷家養的好女兒。”
跪得筆直的傅懌聞言心神一震。太監和禁衛軍來得太快, 他來不及去查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帶來了禦書房。進來後連禮都還沒行皇帝就火冒三丈的將茶杯砸到他腳邊,讓他跪下。
在他之後進來的殷博文也是如此。
他原本還覺得不太可能是他和白雪的事。他和白雪一直都很小心,不應該被發現, 然而現在聽到太監的話他幾乎可以確定了。隻是父皇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是殷長歡說的還是……
傅懌用餘光打量坐在旁邊低頭喝茶的葉桓,眸色微沉。
葉桓在這裡做什麼,他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坐在這裡。
“喳。”
小高公公退到殿外, 對走得滿頭大汗的祖孫二人皮笑肉不笑的道,“皇上有請。”
殷白雪扶著老夫人往殿內走, 小高公公看著她們的背影忽然一笑,很好心的提醒她們, “端王爺和殷國公都在呢,二位不用擔心。”
兩人俱是渾身一顫,老夫人到底年長些,她回頭道, “多謝公公提醒。”
小高公公挑眉笑, 恭恭敬敬的道, “老夫人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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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見過皇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殷白雪見過皇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殷白雪和老夫人跪在傅懌和殷博文的後麵行禮。
皇帝看向坐在他又下首的鄭太後, 鄭太後淡淡開口,“免禮,賜坐。”
老夫人恭聲,“多謝太後娘娘。”
老夫人起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不敢多坐,隻坐了三分一不到,殷白雪站在她旁邊。
一個白身,在禦書房裡不配有位置可坐。
老夫人心打著鼓,嘴裡問候鄭太後,“許久不見太後,太後可好?”
鄭太後和趙太後不一樣,她深居簡出,能到慈寧宮拜見她的人很少,但沒有任何人敢因此輕視她,皇帝的看重比什麼都重要。
“還好,”鄭太後似笑非笑,“至少能護著哀家的長歡不被人欺負。”
老夫人臉上笑容一僵,陪著笑道,“我們長歡有太後娘娘的疼愛是長歡的福氣。”
“長歡是哀家的外孫女,哀家疼她那是理所當然。”鄭太後一手端著茶盞,一手用茶蓋孚著茶沫,好似漫不經心的道,“隻是不知道你疼不疼愛長歡這個孫女了。”
老夫人不敢再坐著,起身道,“長歡是老身的孫女,老身對她愛若珍寶。”
“是嗎,”鄭太後抬起眼瞼看殷老夫人,語氣又輕又淡,“那你的嫡長孫女殷白雪和端王傅懌有私一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老夫人瞳孔微縮,真的是這件事。
“你應該知道的吧,即使之前不知道在進宮的路上殷白雪應該也和你說了吧。”
老夫人跪下,嘴唇抖動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敢否認嗎?她不敢。她敢承認嗎,她更不敢。
殷白雪跟著跪在老夫人旁邊。
鄭太後沒叫她們起來,也不再看他們,她視線落在傅懌身上,“你有何話說?”
若是傅懌能提前收到消息,他或許能做一些準備,但現在他除了坦誠彆無選擇。
“是孫子對不起長歡。”
鄭太後看著傅懌,語氣平靜,“哀家記得你和長歡剛定親的時候哀家問你能不能護著長歡一生無憂,你當時斬釘截鐵的告訴哀家你能做到。”
傅懌磕頭,“傅懌有愧。”
“你不必有愧,”鄭太後淡淡道,“認真算來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都是哀家想差了。”
皇帝不讚同的喊道,“母後。”
他看眼傅懌,將才新上的茶盞再次摔到傅懌前麵,濺起的茶盞碎片滑過傅懌的臉頰,帶來一道血痕,他怒斥道,“孽子。”
傅懌垂首不言,殷白雪打了個顫,她知道她完了。
殷長歡帶著哭音說,“不是外祖母的想差了,是長歡不好。”
鄭太後目光溫柔的望著殷長歡,微微搖頭,“哀家不應該讓你在你的這些表兄中選夫婿,他們會同意不是因為在意你而是為了你身後的哀家,為了哀家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她扭頭,看向浮雕著金龍的龍椅,“他們最終是為了這龍椅。”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所有人一震。
殷長歡崇拜的看著太後,隻想說一句外祖母威武。
皇帝臉色鐵青。他心中知道是一回事,但被當眾說出來又是一回事。但他沒有氣鄭太後,在他看來,都是因為傅懌讓鄭太後太傷心了才會說出這番話。
傅懌再叩首,“孫子不敢。”
鄭太後問殷長歡,“長歡,你想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