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長公主平日看著那麼溫婉賢淑,怎麼會做下這樣種事情。京城眾人驚訝雖驚訝,倒沒人會懷疑她是被冤枉的,皇帝是她的親兄長,誰敢冤枉她。
紀承以為害殷長歡已經是他母親做過的最嚴重的事,聽到他母親竟然還害了嘉怡長公主,紀承有種無法言說的絕望,然而他不能倒下,他還有妹妹需要照顧。
“紀公子,太子殿下有請。”
紀承見完皇帝出來,一個太監忽然走到他麵前道,態度恭敬,並沒有因為嘉和的事而給紀承臉色看。
紀承抬眸一看,新上任的太子殿下就站在不遠處,神色一如既往。
“太子殿下。”紀承走到葉桓麵前躬身做一揖。想想幾個月前他為了長歡回京和葉桓在街上碰到的情形,才不過短短數月,事情竟然已如此不同。
葉桓:“不必多禮,我有一點事想找你聊聊。”
紀承:“太子請講。”
葉桓抬手做出請的動作,語氣平和,“邊走邊說吧。”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紀承出聲,“太子有話直說便是。”
葉桓扭頭看了紀承一眼,去了附近的一個亭子,宮人立刻送了茶水來。
茶是貢茶,水是山泉水,葉桓親手煮了茶,給紀承斟了一杯,“你覺得你母親為何要害長歡?”
紀承看著茶杯裡的水暈,他知道,除了他母親的事太子不會有其他事找他。
他想了想道,“我不清楚,但我覺得不該僅僅是為了瑩瑩。”
隻要算計得當,讓瑩瑩成了太子的女人,即便長歡活著,以他們三人的身份,長歡和太子也不會有以後,所以他母親說是為了瑩瑩而動手謀害長歡這一點根本站不住腳。
“我也這樣認為。”葉桓拿著茶杯輕晃,“我懷疑你母親害長歡是受了彆人指使,但我問過你母親她否認這一點。”
紀承皺眉思索片刻,抬頭看向葉桓,直言,“你懷疑是某個皇子王爺?”
最想讓殷長歡出事的隻有他們。
葉桓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我希望你能去勸勸你母親,她若能把這個人是誰說出來或許能爭得父皇與太後娘娘的一絲諒解。”
如今若有什麼能打動鄭太後,那就隻有殷長歡。
紀承沉默了會道,“我明白了,我立刻便去見她。”
紀承和葉桓告辭後立即去了大理寺,他一個人進去的。見到紀承,嘉和長公主很激動的問他紀瑩瑩怎麼樣了。
紀承看著嘉和長公主,想到妹妹不過幾日便瘦脫了形,苦笑著問,“您還在意她嗎?”
嘉和長公主神色一滯,“承兒,娘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們。”
“那謀害嘉怡長公主呢?”紀承不是三歲孩童,沒有那麼容易上當受騙,反問道,“那時候我才幾歲,瑩瑩還沒生下來,您也是為了我們嗎?”
嘉和長公主看著兒子痛苦的表情,閉了閉眼,某種情緒翻湧,終是沒了語言。
“娘,你為什麼要害長歡?”紀承問,“不要說是為了瑩瑩,這樣的話連我都騙不到,皇舅舅與太子殿下就更不用說了。”
嘉和看著紀承,神色幾經變換,最後背身道,“就是我說的那樣,就是為了瑩瑩。”
“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您還不說實話。”紀承難掩失望,“如今的情況外祖母已經護不住你了,你真的就不怕皇舅舅對你的判決嗎?”
嘉和回沈,神情中帶著自信,“我是長公主,隻要不是謀反大罪,皇家不會判斬立決,不判斬立決娘就還有希望。”
她害嘉怡母女已經是罪證確鑿,即便把這人的身份說出來也不會無罪釋放,既然如此,她為何不賭一把,隻要那人成功登帝,也許會看在今日她隱瞞的份上赦免於她的。那人既能韜光養晦如此之久,想必就有和葉桓一爭高下的本事。
“是誰讓你來的,你皇舅舅還是鄭太後?”嘉和走到裡麵鋪了棉被的石台子上坐下,“你走吧,本宮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們兄妹有你們外祖母護著,本宮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紀承在牢房前站了良久,最後沉默離開。
聽到腳步聲響起,嘉和扭頭,看著紀承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牢房儘頭。
第二日,皇帝下旨廢除嘉和長公主的爵位,貶至庶人,終身幽禁於皇陵,任何人不得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