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歡彎了彎唇角,赤腳下地的走到窗邊,外麵綠樹成蔭,百花爭豔,鳥鳴清脆,能隱約聽見前院熱鬨的聲音。
德陽郡主府還沒有如此熱鬨過。
“郡主,”張嬤嬤走到殷長歡身邊,慈愛道,“長公主在天有靈,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會的,”殷長歡抬頭看了看天,天空很藍,萬裡無雲,仿佛連老天爺都在慶賀她的新婚之喜,“母親一定會知道的。”
她轉身朝淨室走去,沐浴洗涑,準備當一個最最漂亮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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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在下午申時,殷長歡要在郡主府用了午膳再坐喜轎進東宮。
不到午時,郡主府前院便擠滿了人,但這和殷長歡無關,她隻要在她的院子裡安心的當一個新娘子就行了,前院自有人幫她招呼著。
其實即便沒有人招呼,來赴宴的人也不敢有任何意見,因為皇帝為了確保婚事沒有一點意外,特意派了禁軍圍住了郡主府,連郡主府內都能時不時的看見身著盔甲的禁軍。
“怎麼還有禁軍啊?”有人看見帶刀的禁軍疑惑道。
有腦袋轉得快的人道,“也許是因為郡主接連兩次差點被害。”
“可那不是嘉和長公主做的嗎?”
這人嗬了一聲,彆有意味的道,“誰知道呢,也許還有人想要郡主的命也說不定。”
能來德陽郡主府送殷長歡出嫁的人都不會是尋常人家,個個都精明,一聽這話立刻聯想到了皇位之爭。
雖然已經有了太子,但太子又不是不能廢,京城隻怕會越來越亂,但好在皇帝身體不錯,有皇帝壓著,估計這些王爺還能有所顧忌。
用完午膳,殷長歡在榻上小憩了一會兒。按張嬤嬤的話,下午還有得殷長歡累的,但殷長歡卻想到了另外的地方。
她看了很多的話本,上麵都說洞房花燭夜是很耗體力的。
睡過去之前,殷長歡迷迷糊糊的想,她練武體力肯定比葉桓好,也不知道洞房花燭夜時葉桓會不會先無力。
一覺醒來,殷長歡聽到了外麵吹鑼打鼓的聲音,“是太子到了嗎?”
“剛到門口,被柔樂郡主帶人攔著了,”若雲替殷長歡整理衣裳,“奴婢正想叫醒郡主郡主自己就醒了。”
“攔著乾什麼,”殷長歡坐到妝奩台前補妝,“我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呢。”
若雲說不出話來,隻能趕緊給殷長歡補妝。
葉桓是太子,除了紀瑩瑩平陽幾個敢光明正大的攔著他,其餘人哪敢認真攔著,做做樣子就讓葉桓到了殷長歡的院門前。
葉桓身後跟了一大串的看熱鬨的人,看見殷長歡院子門口的殷雷和紀承,葉桓和眾賓客都愣了。
殷雷是殷長歡的堂兄,守在這兒理所當然,你紀承一個表兄,母親還多次謀害德陽郡主,怎麼也站在這兒了。
頂著眾人訝異的眼神,紀承麵不改色,鄭地有聲的道,“長歡沒有親兄弟,我便是她的親兄長。今後太子對長歡好也就罷了,若太子敢欺長歡半分,我紀承必不會放過太子。”
“紀承是不是喜歡德陽郡主啊?”人群中有人小聲發問。
“不會吧,沒聽說過。”
“我聽說紀承從小就很疼愛德陽郡主,也許紀承原本就把德陽郡主當親妹妹看待,出了嘉和長公主的事,就更想補償德陽郡主了。”有一個男子道,“再說了,如果紀承真的愛慕德陽郡主又怎麼會任由德陽郡主先與端王定親,再和太子定親。”
眾人一看說話的人是紀承的好友,心中頓時相信了幾分,而且他話說得很有道理,若紀承真的喜歡德陽郡主,怎麼不向皇帝請求指婚。
殷雷見紀承竟然搶先開了口,忙說了幾句話,大意就是讓葉桓一定要好好對殷長歡。
有紀承放狠話在先,殷雷總覺得他的話輕飄飄的。他橫了紀承一眼,彆人不知道紀承的心意,他還能不知道嗎,但想著紀承確實不太容易,殷雷決定大度一點,不和他計較了。
閨房裡,聽到紀承說了這樣一番話,殷長歡歎息一聲,“給我戴上鳳冠。”
“可是還沒做催妝詩?”一個小丫鬟說。
“傻姑娘喲,”若雲拿過鳳冠小心翼翼的給殷長歡戴上,“太子是狀元之才,還做不出一首催妝詩嗎?”
戴上沉重的鳳冠,蓋上紅蓋頭的那一刹那殷長歡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腳步聲慢慢靠近,殷雷對她道,“長歡,堂哥來背你喜轎。”
殷長歡聲音甜甜,帶著笑意,“好。”
伏在殷雷的背上,出了閨房的殷長歡聽見了賓客們此起彼伏的祝福聲,看見院門前站著一個身穿大紅喜服的人。
有蓋頭遮著她看不見葉桓的相貌,但她知道,她的桓桓一定是天底下最俊朗的新郎,是她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