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歡揚眉,傅懌來東宮做什麼?
“那我就不進去了, ”殷長歡示意宮女將湯遞給葉然, “這是補身體的湯, 記得端給太子。”
葉然瞅了眼湯, 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不是饞而是恐懼。剛開始他真以為太子妃是關心太子,這麼多次下來他哪裡不明白這湯是太子妃不想喝。
關鍵是太子妃不想喝也就罷了,太子喝了兩次也不願意喝, 最後都讓他喝了,還美其名曰是關心他身體,真是太過分了。
他覺得太子妃懷個孕,他可能要胖個十來斤了。
裝作沒有看見葉然麵上的苦意,殷長歡笑眯眯的轉身。
沒回她的寢殿,殷長歡在東宮隨意閒逛。她有喜後就不好再去練武場耍刀弄槍,但又不好整天睡著躺著, 所以沒事就會散散步,葉桓有空的時候也會陪她一起。
傅懌沒有在東宮久待, 殷長歡離開沒一會兒他告辭了,出來聽見葉然讓另外一個護衛將湯送進去。
葉然叮囑, “小心著點, 這可是太子妃特意送過來的。”
護衛端著湯, 嘀咕道, “彆以為我不知道, 你讓我去送不就是怕太子讓你把湯喝了嗎。”
官大一級壓死人。
葉然臉皮厚, 扭頭當做沒聽見下屬的這句話,誰知一扭頭就對上了傅懌的眼神。
他麵不改色的走到傅懌麵前,“端王爺。”
傅懌看了一眼蓋著蓋子的湯碗,語氣不明的說了句,“葉護衛和太子關係很好。”
葉然愣了一下,這什麼意思?
“是太子殿□□恤在下,”葉然寒暄道,“想必端王爺和您的屬下關係也很不錯吧。”
傅懌望著院中開得燦爛的春花,神色有些怔鬆,“我以前也這麼以為的。”
葉然更茫然了,端王這是在跟一個太子的護衛抱怨他和他下屬關係不好?
是端王的腦袋不好使了,還是他的耳朵有問題,聽錯了?
傅懌離開,葉然還在疑惑,忽然聽到裡麵傳來葉桓的聲音,是在叫他的聲音。
葉然正要裝作不在偷偷溜走,剛才端著湯進去的護衛又將湯原封不動的端了出來,笑得十分討打,“然大哥,太子讓你把湯喝了。”
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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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之前傅懌從裡沒有想過顧如月出事是她自己安排的,更讓他想不到的是替顧如月善後的人居然是他的幕僚。
適才在葉桓麵前,他用儘所有力氣才能讓他沒有在葉桓麵前失態。
傅懌嘴角泛起一抹苦意,其實走到現在這一步也怪不了誰,要怪就怪他當初沒有經受得住誘惑,對殷長歡背後的勢力起了貪念。一步錯步步錯,他沒有資格去怪沈幕僚,更沒有資格去怪顧如月。
“主子,是端王爺。”
殷長歡在路邊一個亭子裡坐著,傅懌要出東宮勢必要從亭子旁邊經過。
傅懌走到亭子前停下腳步,對殷長歡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道,“見過太子妃。”
殷長歡點了點頭,她沒有說話,和傅懌她沒什麼可以說的。
等傅懌離開,殷長歡皺眉沉吟,“你覺不覺得今天的傅懌怪怪的?”
宮女是殷長歡身邊的老人了,笑著道,“奴婢倒沒這個感覺,隻是今天的端王爺看著對主子您似乎要比以前恭敬些了。”
也不是以前的傅懌對殷長歡不尊敬,但不像今日那般,剛剛那個拱手禮和他行禮時說話的語氣,都能感覺到傅懌是把殷長歡當成上位者一般在尊敬。
殷長歡一怔,有種恍然大悟之感,可不就是這樣,但為什麼呢。
她扭頭朝葉桓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想,難道傅懌投靠了太子?
出了東宮,傅懌哪兒也沒去,直接回了端王府。
他剛一下馬車,府中的小廝就上來道,“王爺,剛才小世子又不好了,王妃傳了太醫,現在還沒離開。”
傅懌臉色一沉,急急往顧如月的院子走去。
他一進院子,就看到一個奶嬤嬤跪在院中,顧如月身邊的嬤嬤迎上來道,“小世子吃奶的時候嗆著了,王妃不放心,就找太醫來看看。”
傅懌沒理會嬤嬤,大步進房。顧如月抱著孩子坐在塌上,抬頭朝傅懌看來,眼眶通紅,柔弱道,“王爺。”
太醫給傅懌行禮,傅懌擺手,“孩子怎麼樣?”
太醫道,“小世子無礙。”太醫對顧如月叮囑道,“小世子身體較弱,吃得會比一般孩子少一些慢一些,世子若是不願意吃了不可強喂。”
顧如月點頭,“勞煩太醫了。”
“王妃客氣。”太醫收拾東西,給傅懌和顧如月行禮後告辭離開。
傅懌坐到顧如月旁邊,熟練的將孩子接過來。雖有君子抱孫不抱子的說法,但傅懌卻不然,他原本就覺得因為殷白雪對這個孩子有愧,十分寵愛,現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對這個孩子更加憐惜。
孩子比剛生下來的時候大多了,也白嫩多了,但還是不比正常孩子。
顧如月將傅懌疼愛孩子的模樣,臉上露出笑意,和傅懌說起孩子的趣事,“今兒個上午他笑出聲了,這還是第一次呢。”
傅懌扯了扯嘴角,他還有事要忙,沒有在顧如月這兒多待,離開的時候他看見跪在院中的奶嬤嬤,淡聲問,“她可是故意的?”
送傅懌離開的嬤嬤聞言愣了一下,沒敢隱瞞,老實道,“應該不是。”
小世子是端王府唯一的孩子,給這個奶嬤嬤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故意苛待小世子。
傅懌道,“既不是故意的就讓她下去吧。”
嬤嬤有些驚訝,應了下來,送走傅懌後她回房給顧如月說了剛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