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並不讓克勞德意外,他甚至知道這個理由都是對方隨口所說。
從他第一眼看到對方時,就知道她是個已經被消耗掉所有愛意的人。她微笑著,將一切感情拒之千裡。平靜溫柔的笑容下,卻是冷靜和克製。
當時,試鏡了幾十位女演員的克勞德讓她演了一段。
當對方麵帶笑容卻流出眼淚的那一刻,克勞德心中,她已經變成了自己的女主角。
和他合作多年的攝影師甚至在這部電影中暫時“失業”,已經多年沒有親手掌控攝像機的克勞德為了這位繆斯,親手拍下她的喜怒與哀樂。
“真的沒有機會嗎?”克勞德的眼中帶著幾分哀求。
“我很抱歉,克勞德。”言語中,帶著對愛的疏遠。
其他人散場後,克勞德頗為落寞的站在原地。他多年的老友攝影師站在身旁,聳聳肩,“你以後還是拍男人戲吧,至少不會有移情現象的發生。”
克勞德苦笑幾聲,“走吧,祝賀我失戀了?”
好友嬉笑一句:“得了吧,你不過是找機會和我喝酒罷了。”
結束完殺青宴,肖華坐在駕駛座上,看向身旁的女人,他沉默片刻後才道,“做好準備回國了嗎?”
靠坐在椅背上的女人笑了笑,她正是兩年前離開中國的蘇卿予。比起兩年前的豔麗,現在的蘇卿予變化很大。
雙指間夾著一根香煙,她看向窗外,“這有什麼好準備的?”
肖華卻不置可否。
兩年前,他突然接到了蘇卿予的跨國電話。他一直以為,蘇卿予會更晚一些選擇出國尋求機會,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
經過幾個小時的交流,幾天後意大利米蘭利納特國際機場內。
他見到了蘇卿予。
她整個人眼中的光似乎被打碎了一半,站在那裡,即使是笑著,都讓肖華覺得她飄在空中,隨時都可能消失。
“你是為了躲避愛情,所以跑到了國外?”肖華皺著眉頭,他不希望自己的客戶是個以情感為主導的人,過於情緒化的個性在演藝圈反而是種負擔。
“不。”蘇卿予抬眸。
在肖華位於鄉村的彆墅住了一周的蘇卿予再次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平淡了些許,她微微一笑。
“我隻是在尋找新的工作機會。我是個文藝片演員,國內文藝片市場你也知道,可能演了一輩子,我都沒有新的突破。而現在,我站在歐洲,世界電影藝術的發源地,我想突破,我想找到一個全新的蘇卿予。”
肖華看著眼前的姑娘,沒有遞給她劇本,而是一本課程安排表。
“你還有的學呢。”
於是,金百合獎影後蘇卿予又開始了自己的學生生涯。芭蕾、形體、法語、演技……滿滿一本的課程安排表讓她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肖華帶她從意大利飛往巴黎,在電影的發源地,蘇卿予再次找回了自己最初報考電影學院前的悸動。
她一刻也不停歇地投入其中,像是逼迫自己在忘掉什麼。
肖華雖從楚析那裡知道國內發生的一些事情,可他卻並沒有阻攔蘇卿予如此“折磨”自己。蘇卿予是個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倘若這樣能讓她更輕鬆一些,那就是她解決問題的方法。
學習總共持續了八個月,這漫長的時間如果放在任何一個正紅的女演員身上都是致命的打擊,可蘇卿予卻選擇接受,並且煥然一新。
上完了最後一節課,她站在肖華麵前,長發早已修剪成齊肩短發,看起來清爽瀟灑。法式襯衫下是一條筆直修長的闊腿褲,簡簡單單地杏色高跟鞋,讓她整個人透露出法式的優雅。
“我想演戲。”這是蘇卿予說的第一句話。
“我覺得我還能再捧回來一個影後獎杯,更大的那種。”這是蘇卿予說的第二句話。
她眉眼間神采飛揚,整個人就像是重新找到水源的花朵一般,再次綻放出新的色彩。
隻不過這一次,她不再是需要被人精心嗬護的牡丹,她自己變成了帶刺的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