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陸清彥笑笑,眼間的冷意刺人入骨。
這就是陸清彥。
林安安發現,她一直喜歡的陸清彥隻不過是記憶模糊後的那個假象。而現在,這才是陸清彥本來的模樣。
他行走在黑暗的森林中,尋找著獵物,然後毫不留情地扣動扳機。
沒人在去管陳迪的那個電話,林安安甚至覺得這已經不重要了。
她多年來的所有籌劃,其實不過是一堆腐臭的淤泥,連帶著她,也在其中沉淪。
她早就該知道,陸海淩給她許諾的不過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應答。
在談及自己的兩個兒子時,陸海淩甚至像是在說兩個微不足道的塵土。
他看透了林安安藏在深處的齷齪,然後隻用了一句話,讓她的心亂了。
“不想維持你作為陸家唯一女主人的地位嗎?”
蘇卿予走後的這兩年,林安安既害怕又喜悅。當她看到蘇卿予回來的時候,甚至害怕到一夜未睡。
懸在頭上的達摩克裡斯之劍終於還是掉落下來。
“是我做的,又如何?”林安安看著陸清彥的眼眸。此時,裡麵不再有蘇卿予的影子,那裡有她的影子,但她並未決定喜悅。
她整個人破罐子破摔,猛地站了起來衝到陸清彥的麵前。狠狠地盯著他,拋去了以往的雍容華貴,如今的林安安宛如潑婦,“是我做的又怎麼樣?”
“這一切如果沒有你,我會成功嗎?”
“那條裙子,我搶了就搶了。蘇卿予是什麼東西?她怎麼敢配和我搶東西?窮山惡水裡出來的吸血蟲,隻會依附在他人身上吸血。”林安安的聲音忽然拔高,“陸清彥,你放著身為林家小姐的我不娶,卻看上了那種女人?難怪你父親覺得你是個廢物!”
林安安的話語絲毫沒有引起陸清彥情緒上的絲毫波動,他的眸子淡然如水,凝滯在林安安身上,隻能讓她背後發寒。
可歇斯底裡戰勝了恐懼,林安安說完這一切後,突然笑了出來,“陸清彥,你不要忘記,裙子,是你幫我從蘇卿予那裡搶來的。墮胎藥,也是你自己不親手去送禮物造成的。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
林安安說完後,房間裡又恢複了平日的安靜。
然而就在此時,陸清彥流露出幾分漫不經心的笑。
“我沒說不是我。”他吸了一口煙,然後彈了彈煙灰。
“我認識自己的錯誤,但螻蟻卻隻會叫囂。”陸清彥想到這裡,環顧了一圈這間豪華的公館。奢華到極致,進口的家具填滿了整座房子。牆上的油畫、擺放的花瓶、牆角的雕塑……這些東西,林家可無法全部提供。
最後,陸清彥的目光又放在了林安安身上。
“你一直說卿予在吸血,可這樣看來,真正趴在陸家身上吸血的人是你,林安安。”
林安安愣住了,臉上的表情停在那裡顯得可笑。
陸清彥像是失去了幾分興趣,他將煙頭摁在了那價值不菲的黃梨木茶幾上,從沙發上站起身。
在離開前,陸清彥突然轉過身,“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不像我哥,耳根子軟?”
林安安渾身打了個顫。
陸清彥那漫不經心的表情下,帶著極致的冷意。
“不用急,你欠卿予的,欠陸家的,我會一筆一筆和你算清楚的。”
大門關閉,林安安瞬間滑落在了瓷磚地麵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她整個人光是回想起陸清彥離開時的那個眼神,身體的寒意止不住的竄上心頭。
門外。
陸清彥又拿出一根煙叼在嘴上,他瞥了一眼站在季禮,隻是道:“徐天揚呢?”
“他在知道因為自己的失職沒有看管好盒子後,就向我提交了辭呈。”季禮說。
陸清彥頓了頓,“讓他親自找我辭職。”
季禮點點頭。
坐在車裡,陸清彥瞥了一眼位於駕駛座的季禮,“營銷部最近中了一個泰國的標,人員班子還未組成,你這個月確定好成員後將名單給我。”
陸清彥道:“季禮,老待在總裁辦,想去外麵磨練磨練嗎?”
季禮默然。
這是陸清彥給他的選擇。
要麼,離開他從此不再回總公司。
要麼,以加倍的努力,重新博得他的信任。
蘇卿予在運動的時候,周周拿著她的手機走了過來。
“蘇姐,你的電話,是個叫徐天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