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郎說的這樣“理直氣壯”心裡麵自然有他的盤算。
陸府那邊,為了不讓自家小姐的閨譽受牽連,自然是要想儘辦法的把她從這件事情裡麵摘出去,所以對外隻說是陸家小公子與人在街麵上起了衝突,對方失手打死了個家丁。所以這也無形中的淡化了霍大郎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若是他能在外麵唱念作打一番,直接把所有的過失都推在霍二郎身上,那麼他依舊是個風度偏偏前途無量的學子,說不定被人們還會覺得,他受了兄弟的牽連而無緣鄉試的惋惜他。
所以,霍子文他急切的想要把這件事情給釘的死死的,並且,還不能讓那個流放犯弟弟,對自己的名聲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夠了!”霍振興眼看大兒子要與二兒媳婦吵起來,臉色更是難看,就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李如意道:“二郎娘子,你先回去歇著吧,放心,隻有有爹在,誰都不能欺辱你們娘倆,至於你!”霍振興看著霍子文斥道:“跟我到書房去。”
霍子文對著李如意極其不屑的冷笑一聲,他露出絲毫無懼的表情,昂著頭揚長而去。
“嫂嫂!”霍秀兒麵色擔憂的在李如意耳邊輕輕說道:“我扶您回去吧!”
李如意勉強的對著她點了點頭,糟糕,剛剛實在太過生氣,現在都覺得肚子有些疼痛了。
沒有人知道霍振興與霍子文在書房裡麵說了些什麼,反正大家隻知道老爺發了大火,連茶具都摔碎了三套,劇烈的怒吼幾乎能把房頂掀開……
“大少爺實在是太過分了,他,他怎麼能這樣狠心呢?”春杏站在床頭,看著臉色依然不太好看的二少奶奶十分憤憤不平道:“您可是還懷著孩子呢!”
同樣留在屋裡的霍秀兒也露出一臉不認同的表情,不過她素來膽小,隻敢在私底下小聲道:“嫂嫂也彆太擔心了,有爹在,大哥不會得逞的!”
李如意聽得這話後,沉默半晌,終是輕輕地歎了口氣,想起霍大郎那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這件事情不達目的,他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果不期然,霍子文對分家這件事情,簡直就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任誰來勸說都不能讓其退後半分。
“大不了多分他們一些家產便是了。”霍子文是這樣對著最疼愛他的母親道:“娘!你總要為我的名聲考慮一下啊!你知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情,府學那邊已經要求我退學了!”
“你說什麼?”孫氏聽了這話果然大急,隻聽其道:“府學可是咱們江平地界最好的學府了,你若是被退了,那要去哪裡再讀書啊?”
“所以我才說這個家非分不可。”霍大郎急聲勸道:“娘,您是不知道,我的那些昔日同窗門們如今各個與我遠離,概因為他們知道我有個流放犯的兄弟啊!”
“可是,可是……”孫氏一副搖擺不定得樣子。
霍大郎見他意動,哪有不乘勝追擊地道理:“就算分了家我也不是不認他這個弟弟,這隻是權益之計,待幾年後,他刑滿釋放,咱們一家照樣是骨肉血親。”
一方是大兒子的名譽前途,另一方則是對小兒子的心虛內疚,孫氏捂著自個的胸口,神情中掙紮的萬分厲害。該是給舅舅去封信了,霍大郎如此想到:隻要舅舅同意站在自個這邊,分家之事定然成之□□。李如意的預感沒有錯,隨著霍家舅舅的一封遠來之信,情形開始急轉直下當李如意被霍振興和孫氏聯合叫過去的時候,她果不期然地被告知,霍子武這一房要單獨分了出去。
“二郎媳婦啊!”孫氏看著臉色灰敗,遲遲不肯吭聲的丈夫,不得不先一步張口道:“這一次,為了咱們家的名聲,這家不得不分了。”
李如意乍聞這話心裡冷笑一聲,然而臉上卻露出一副惶恐無助地表親,急聲道:“爹娘!現在二郎不再家,我肚子裡又揣了個娃娃,實在不方便,求求你們不要把我攆出去。”
“你看你這孩子,娘怎麼能攆你呢!”孫氏尷尬地表示,她已經在離霍府很近的地方,為李如意置下了一處房產,等分家後,這份房產就歸他們二房所有,保證不會讓李如意和肚子裡的孩子流離失所。李如意的目光在霍振興灰敗的臉上和孫氏躲閃的眼神間掃了一遍,心中便知:分家之事,已是板上釘釘了,不可更改了。
這是要把所有的屎盆子都往霍二郎身上扣啊!為了把自個的大兒子摘乾淨,他們竟能下得了這樣得狠心。
李如意心中憤怒極了,她藏在衣袖中得手指凶狠地攥了一下,微利得指尖狠狠摳在手掌心中,這個時候隻有疼痛才能夠讓她保持冷靜。
“既然爹娘已經下定決心了,那兒媳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李如意看著公婆得眼神充滿了無助,她捂著自己得肚子,哭泣道:“兒媳隻有一個請求,能不能允許我把這個孩子生出來後,再搬離出去?”
“這——”孫氏一臉的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