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鶯兒並沒有懸梁自儘,她還活著,隻是把自個的臉給劃花了。
幾分鐘後,從屋子裡麵出來的霍二郎十分理解為什麼春杏剛剛會叫的那麼厲害了。
“用碎瓷片自個劃的。”霍二郎是這樣對著李如意說的:“嘖嘖,簡直是麵目全非啊!”
女人的容顏是何等重要,鶯兒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帶著百思不得其解的想法,李如意親自來到了鶯兒的麵前。
她看起還是十分的虛若,不過臉上已經包上了藥布。
“多謝夫人救命之恩!”鶯兒跪在地上結結實實地給李如意磕了三個響頭。
“救你的是我相公。”李如意看著這個眼神木然,已經完全看不見半點光亮的女子,忍不住歎息道:“你這又是何苦?”
“我爹娘早就沒了,也沒有可以投靠的家人,若夫人不嫌棄我是個不吉之人,我願意以這副殘軀伺候夫人。”鶯兒不肯起來:”求夫人收留。“
“即使你想要我收留你,你也沒有必要毀掉自己的容貌啊?”李如意對這一點特彆的難以理解。
“那張臉我早就不想要了。”鶯兒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刻骨地悲慟:“夫人,我以前的確是犯過錯誤,為了這個錯誤,我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我想要重新開始,請夫人給我一條活路吧!”
李如意看著這樣的鶯兒,腦海裡不期然地就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還是個有些尖性的高傲少女,然而卻是鮮活的,生機勃勃的,可是此刻跪在地上的她卻是窮途末路的,似乎李如意不答應,她下一秒就會墜入無間地獄一般。
“你起來吧!”良久之後,李如意這樣對鶯兒說道:“以後也不要叫鶯兒了,既然想要重新開始,那就叫重娘吧,以後你就是重娘子了。”
鶯兒,哦不!重娘聞言渾身激顫,她的頭抵在地上久久沒有抬起。
李如意耳中清楚的聽見了那難以自製的嗚咽之聲。
重娘對自己的確是下了狠手,怕嚇著彆人的她,自動自覺地帶起了遮臉的布襟,身體剛剛好點,就開始乾起活來,無論是臟活還是累活都不叫一聲苦,久而久之的,大家對她的鄙視和成見也消失了許多,剩下的大概就是些微的同情和憐憫。
尤其是春杏,她現在對重娘也和善了很多。
重娘的事情對於李如意來說隻是一個意外的插曲,翻篇之後,日子還是要照樣過得。
這一日晚間,洗漱完畢的李如意正摟著盼哥兒給講畫報故事。
都是霍二郎在府城買的連環畫,盼哥兒尤其喜歡看彩色的那種。
李如意一個短短的故事講完後,還會故意停下來,挑出幾個字來教盼哥兒認,彆說,這孩子還真是有幾分聰明勁兒,隻要娘親教的都能一一記住,不管什麼時候再考都能答的出來。孩子聰明,自然是讓父母高興的,特彆是他親爹霍二郎,總對李如意說:盼哥兒這是隨他舅舅了,以後恐怕也是個讀書種子。
“最後再講一個精衛填海,咱們就要睡覺了,知道嗎?”李如意說道。
盼哥極痛快地答應了下來,可等一個精衛填海講完後,他又開始央求娘親再講一個……十分的【貪得無厭】。
“你行了啊!都霸占你娘一天了,該給我留點時間吧!”跟拎狗崽子似的,霍二郎極其不客氣地把他大兒子拎下了床。
盼哥兒現下已經與他們分房睡了,霍二郎怎能容他再來與自己搶媳婦。
於是一刻鐘後,成功攆走了兒子的霍二郎,搓著雙手嘿嘿笑著的俯了上來。
李如意臉一紅,使勁兒地推了推他。
霍二郎有些委屈地嘟囔道:“我洗腳了!”
李如意則道:“那也不行。”
“為啥啊?”霍二郎覺得自己最近表現特彆良好,小嬌妻沒道理扣自個福利啊!!!
“大夫說,前三個月,最好禁房事。”
看著一瞬間呆若木額地霍二郎,李如意挽了下耳邊的碎發,力持淡定地說道:“沒錯!我又有了!”
一聲震碎房頂的嚎叫從主屋處傳出,站在床上的霍二郎,樂的要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