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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匪”樓淮祀出行那日,風清雲高,煦陽暖暖,禹京街集上男男女女換上春裝,行人來去如織。
船隊與隨行的百工、私兵全已侯在城外碼頭,樓家祭了天地,拜求一路平安,樓淮祀與衛繁拜彆了父母,樓淮禮告了假,打算送弟弟、弟媳到船上。
與樓淮祀相交一從紈絝子弟附庸風雅,一群人嘻嘻哈哈折柳相送,也不知從哪個書生那買了詩詞來,搖頭晃腦、抑揚頓挫用公鴨嗓念了一首又一首,直念得人兩耳嗡嗡生疼。
衛放擠在當中淚汪汪的,哭嚎得好似死彆,妹妹遠離,知交彆去,傷心獨他一人,他這一嚎,一乾紈絝倒不好再傷心了。他們不過扮扮樣子,眼角半滴淚都擠不出來,傷心也是假傷心,不似衛放,是真的摧心肝啊。
眾紈絝想著愁腸飲愁酒,此時不大醉一場,幾時方能求醉,拱拱手祝樓淮祀一帆風順,裹著衛放去酒樓銷愁去了,離走還要討個人情:“樓二,我們照顧了你舅兄,這筆賬可要記好。”
“記了記了。”樓淮祀翻著白眼。
衛放正抹淚呢,被幾個紈絝給架走了,回身伸手嚎道:“妹妹,妹夫,要寫信來,土儀也要記得多送來些。”
樓淮祀直跳腳:“我要是沒錢,舅兄記得送些來。”
衛放恨聲道:“放屁,你現還缺錢,你掉錢眼裡去了不成?”
樓淮禮眼看好好一場送彆烏煙瘴氣沒了正形,離愁都淡了好幾分,等得出了城,江上泊船艘艘,俞子離與梅萼清等人侯在船頭,樓淮禮的彆意終沉沉墜在心頭。
“阿祀,弟妹一路保重。”
樓淮祀鬆開攜著衛繁的手,長揖一記:“阿兄,阿爹與阿娘隻交與阿兄侍奉。”
衛繁也福了一禮:“勞煩伯兄。”
樓淮祀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般多禮,沒得惡心。你二人記得看顧好自己,名利皆是身外物,再沒什麼比活著重要的。”
樓淮祀重又拉起衛繁的手,道:“難得阿兄也會說這等利己之言。”
樓淮禮催道:“去罷,登船。”
樓淮祀不是矯情之人,與衛繁踏上跳板,江邊祭人見船要起航,點香燒紙,衝著水麵念念有詞,領頭的船工站船頭一聲長哨,各艘船隻紛紛收纜起航。
此一去,便是三千裡路風雨,再見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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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央獨立高樓前,俯視著巍巍皇城,高樓重重,長路遠遠,看不見江上船影,不過遙遙相送。
姬景元登上樓,憑欄看了半天,道:“老二,你比朕心狠!”
一個帝皇摒去左右高樓獨望,哪個敢說他對樓淮祀無有真情,隻是再視如親子他還是舍得送他到棲州這種窮山黑水捱苦。
姬央道:“鷹教子,從來在懸崖邊推幼鳥展翅,阿爹則不同,喜將人護在翼下,放在身邊?”
姬景元一聲冷笑:“你隻提翱於天的,怎不說摔死崖下的?老二,諸子成材有時也非善事。你要阿祀展翅也便算了,他們兄弟二人爭也爭不到哪去。我的幾個孫兒,你待如何?”
“能者居之。”
“能者居之?同室操戈,兄弟鬩牆莫非是好事,老二,你是皇帝,你給出的是萬裡江山,你莫不是以為他們也能如禮兒阿祀般兄友弟恭?”姬景元怒問。
“他們是廢物就不爭了嗎?”姬央麵色如常,淡聲反問。
姬景元一怔。
“不過是能者相爭與蠢物相爭罷了。”姬央道。
姬景元聽後哈哈大笑:“也罷,也罷。我盼我活得久一些,看看你子與我子有何差彆。”他笑後,問道,“老二,你心中大許是怨我的。”
姬央半晌才道:“幼時隻想不通:阿父為何隻重長兄一人。”
姬景元默然,竟是無語。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對不起,失言了,小電回來得有點晚,來不急雙更,隻好推到明天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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