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淮祀也沒放心上,兵來將倒水來土淹,逃了就逃,識相的就此罷休,不識相敢重來惹事,連賊窩都給掀了。
牛叔卻不敢大意,在岸邊用罷晚飯,叫樓淮祀他們仍舊上船安寢,他們輪班值守,一晚寂寂無聲,也就柳漁兒時不時地吹吹葉笛,驚得水邊宿鳥嗄嘎幾聲。隔日理好車隊,綁好箱籠,用罷早膳,又留了一小隊人守著空船,這才慢悠悠地準備進城。
樓淮祀的那輛飾麗紋掛彩緞,貴氣逼人的馬車行在郊野道上,份外引人注目,廖廖幾個行人路過,紛紛伸脖子張望,再有不知是騙子還是和尚的經過有心想化點寶鈔,被魯犇瞪眼張須地嚇走了。
樓淮祀對自己被留在城外的大船很是可惜,他至少也得在棲州待上四年,這船空置在城外碼頭甚是可惜,租賃給他人吧,又似尋不到主顧,也不知江石肯不肯要。
柳漁兒又在啾啾啾地吹葉笛,又吵又熱鬨。等到午時車隊停下歇腳,柳漁兒都有點蔫蔫,強打著精神裝作若無其事,用罷中飯,再行路時,她似又緩了過來,重又啾啾吹笛。
俞子離邊看著路邊風光,邊留意著葉笛聲,棲州的茅草蘆葦都似比彆處茂盛粗壯,埋伏一隊人都不在話下,又想平野天闊,一路行為,良田竟無幾畝,路過行人無一衣鮮麵豐,十之□□都是愁苦之態。柳漁兒的啾啾葉笛似得了回應,幾聲啾啾鳥鳴在試著相和,你一聲我一聲,竟如對話一般。
來了。俞子離暗道。
“朱眉。”
朱眉會意,翻身下了馬,找到樓淮祀與牛叔各說了一遍。
“師叔之意,柳漁兒與同夥接上了暗號,要來劫我們?”樓淮祀問。
朱眉一愣,道:“俞先生並無此意,隻叫我們小心留意。”
“那柳漁兒可要先綁起來?”樓淮祀又問。
朱眉又道:“俞先生也不曾這般說。”
樓淮祀歎氣:“師叔婦人之仁啊。”
就在此時,牛叔卻察覺不對,往地上一趴,將耳朵貼在地上靜聽了一會,起身飛速趕到樓淮祀身邊:“郎君,前處有一隊人馬,少說也有百人眾。”
“這般快?”樓淮祀吃驚。這碼頭莫非就是賊窩,來得未免太快了了些。
朱眉也有些吃驚,道:“郎君,我去前麵探探。”
牛叔知他輕功快,便道:“我守著俞郎君。”
朱眉點頭,展開輕功飛掠而去,樓淮祀仗著人多,也不叫車隊停下,繼續慢慢前行。柳漁兒還在吹著葉笛,笛聲漸漸焦躁之意,吠兒默默地盯著她,眼見她越來越急,臉色急變,末了將葉片一丟,就要從車上跳下去。
“不許動。”吠兒眼疾手快,立馬抽刀架在柳漁兒頸上,又想她聽不懂自己說什麼,大聲喚前麵一輛車上的賈先生,“賈爺爺,快,叫她不許動。”
賈先生掀開車後簾,舔了舔舌,無奈道:“你拿刀架著她脖子,便是聽不懂,她也不敢動彈。”
柳漁兒臉上驚惶焦急交錯,雙眸中掉下一串淚,比比劃劃又是一串鳥語。
吠兒怒道:“你說話像鳥叫,吹葉笛也像鳥叫,嘰嘰啾啾的半點聽不懂,隻你懷著鬼胎,敢來害我們,我才不饒你。”
賈先生趴車後窗,道:“柳小娘子說她不壞人,是被壞人害的。”
“哪個壞人會說自己壞的。”吠兒哼了一聲,“先綁了她交給先生。”
賈先生連聲道:“綁綁綁。”
吠兒正要叫人搭手綁柳漁,就見道邊茅草叢中跳出一個人影,手一揚,似有什麼暗器直衝著吠兒腦門上襲過來。吠兒哪及躲閃,隻當自己要死了,耳聽柳漁兒驚呼,“啪”得一聲,一記鈍痛,什麼黏乎乎又涼絲絲的事物灘爛在頭上,用手一摸,卻是一個爛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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