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鳥7(1 / 2)

窗外的天色漸漸地暗下來。

雙胞胎姐妹神色凝重地看著彆墅的天空。

她們就像彼此的半身, 心有靈犀,能看她所看、聽她所聽、知她所知、感她所感,彼此之間沒有任何阻隔, 讓她們親密無間。

這種靈犀無間, 也讓她們在遊戲世界裡更好地生存,還有一場遊戲, 她們就要升上C級遊戲場。

“姐姐, 我感覺不太好,好像有很多雙眼睛在窺探我們,但是找不到來源。”妹妹淩樂苦著臉說。

淩歡將妹妹抱住,揉了下她的腦袋,給予她安慰。

葛光正在擦拭他的槍,這是一把靈能槍,對付鬼怪很有用,是他在第五個遊戲世界結束後, 用所有積分購買的。

當買完這把靈能槍後, 葛光瞬間變成窮光蛋,直到現在都隻能蹭齊老大的積分。

他朝雙胞胎姐妹說道:“今天是第五天晚上,彆墅裡的那些鬼怪的力量肯定比前幾天晚上更強,會有這種感覺是正常的啦!你們倆等會兒可要警醒點, 彆連累到齊老大。”

姐妹倆同聲反駁:“才不會,你不要小看我們!”

當天色完全暗下來,彆墅上空的星辰一一閃現。

齊玉衡坐在一張雕花圓椅上, 從隨身包裹裡取出一對黑手套,仔細地戴好, 然後站起身,“我們出去吧。”

姐妹倆和葛光同時站起, 手裡拿著武器,跟在他們身後。

葛光上前拉開門,白慘慘的路燈灑在走廊裡,二樓的所有房門緊閉著,格外安靜。

“奇怪,怎麼不見其他人?”葛光疑惑道,沒道理其他玩家都龜縮著不出來吧。

齊玉衡看向儘頭處的房間,想了想,直接走過去,敲了下門。

門一直沒有打開,仿佛裡麵沒有人。

齊玉衡了然道:“看來所有玩家都被隔絕在不同的空間。”

葛光三人很快就了解他的意思,驚訝道:“齊老大,你是說,此時其他人雖然也在彆墅,但我們無法見到他們嗎?”

齊玉衡微微點頭。

這種現象,就像這棟彆墅變成多重異空間,如同平行空間,彼此不交彙,玩家們在不同的平行空間,就算站在麵前,也無法看到對方。

“有點意思。”齊玉衡笑道,看來暗地裡的東西是不想玩家們聯合起來。

正說著,便見樓梯口那邊出現一道黑影。

那黑影從樓梯蔓延而來,如同一灘黑水,不僅將樓梯口吞噬,同時也吞噬了路燈,所過之處,一片濃稠的黑暗。

葛光和雙胞胎姐妹看得眼皮微微一跳,想起顧玖的話。

彆墅裡的鬼將這些黑影稱為鬼魅,顧玖便是在這鬼魅黑影之中掏出鑰匙的。但她沒有說,這些鬼魅黑影如此可怕,而且範圍這麼大,他們要如何從這片黑影中找出鑰匙?

三人轉頭齊玉衡,發現他也是皺著眉,不禁一愣,難道齊老大也覺得很棘手。

齊玉衡歎了口氣,撫了撫衣服,心疼地說:“看來等會兒又要被弄臟了。”

三人:“……”這潔癖沒救了。

“走吧。”齊玉衡說道,率先朝樓梯口那邊走過去。

無邊的黑暗像擇人而噬的怪物,齊玉衡沒有絲毫猶豫,一腳踏進去,其他三人緊隨其後。

這一幕發生在彆墅裡的很多地方,其他玩家也紛紛打開房門,主動走出來。

今晚七個新人躲在一個房間裡。

艾茹意坐在兩個壯男宿友之間,希望以此獲得更多的安全感。

不過在遊戲世界裡待了幾天,她十分明白看起來強壯的男人不一定是強者。同理,看起來很柔弱嬌氣的女人也不一定是弱者,遊戲世界的一切都具有欺騙性。

其他新人看著門口的方向,臉上露出懼意,沒有人敢去開門,最後還是許辰風率先站起,朝門口走過去。

眼看他的手搭在門把上就要開門,有人忙叫住他,“等等,你就這麼開門出去?”

許辰風轉頭,表情很冷靜,一雙眼睛儘是漠然之色,“不然呢?”

“外麵很危險啊……”有人小心地說。

“但我們總不能一直躲在這裡吧?”許辰風皺眉,“顧姐說了,我們可以合作。”

他們確實是什麼道具、力量和技能都沒有的新人,但新人不代表就隻能躲在正式玩家身後,那些正式玩家也是同樣從新人期走過來的。

這話讓在場的人都有些遲疑,但膽小怕事的本性讓他們無法鼓起勇氣,主動迎向危險。

“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是不去的。”一個瘦弱的青年喃喃地說,他將自己躲在櫃子與牆壁之間的縫隙裡,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櫃門,仿佛這樣就能讓他多幾分安全感。

看到他這副膽小怕事的模樣,有人看不起,也有人羨慕。

許辰風微微皺眉,忽略這人,看向其餘的人,“你們呢?”

剩下的五人互看一眼,艾茹意怯怯地舉起手,咬了咬牙說:“我、我和你一起出去。”

其他四個男人互視一眼,跟著道:“我們也去。”

這五人正是先前聯合一起想搶顧玖的食物,最後反被顧玖嚇跑,因為親自體驗過顧玖的可怕,勝過對彆墅鬼怪的害怕,所以在顧玖讓他們去找鑰匙,縱使害怕,五人仍是決定出去。

許辰風的目光掠過幾人,突然笑了下。

他覺得顧玖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存在,她能讓膽小者鼓起勇氣,讓卑劣者放棄卑劣,讓人不自覺地聽從她的話,按她的命令行事。

許辰風和艾茹意等人在房間裡找了些武器,雖然武器是衣架、衣杆和桌腿之類的東西,但也好過沒有。

六人開門出去後,躲在櫃子和牆角之間的男人悄悄地探頭,直到門合上,他仍是沒有動作。

男人喃喃地道:“外麵那麼危險,為什麼要出去?我們什麼都沒有,不是應該躲起來,讓那些厲害的人去找鑰匙嗎?我們都是新人,遊戲不是應該保護我們嗎?傻瓜才會出去……”

良久,門外靜悄悄的,沒有聲息。

男人覺得,這些人可能出去後就被外麵的鬼怪吃了,或者已經死了。

“還是躲著好。”

男人說著,將自己往角落裡縮了縮,一雙眼睛盯著空蕩蕩的室內,不放過任務一個角落。

突然,他的肩膀被什麼東西碰了下。

男人一時間沒有在意,直到又被碰了第二下時,他的身體倏然僵硬。

他的背後是一麵光滑的牆,根本無法躲人,那麼是什麼東西從他背後碰他的肩膀……

肩膀上的碰觸無比的清晰,甚至有一定的重量,就像是一隻手從背後擱放在他的肩頭。男人僵硬地靠在那兒,渾身都打著顫,牙齒不受控製地發出咯咯咯的聲音,整個人抖如篩糠。

“彆找我……彆找我……我不想死……”

他喃喃地說著,身體卻因為害怕脫力癱軟成一團,眼淚鼻涕都冒出來。

這一刻,他終於後悔了,他應該跟著他們出去的,就算是死,大家死在一起至少沒有那麼害怕。

室內的燈光明亮,一道巨大的黑影投在對麵的牆上。

最終,伴隨著一陣骨骼咯啦咯啦碾碎的脆響,血液迸濺,灑在瓷白的地磚上。

**

顧玖和陸疾站在一樓的大廳裡。

大廳所有的燈都被打開,中央那盞豪華水晶燈的光線尤其明亮,襯著窗外的黑暗,整個環境給人一種白慘慘的印象。

顧玖慢吞吞地繞著大廳而走,來到大廳西北一角的酒櫃前。

白天時,並沒有這個酒櫃。

她看向酒櫃上陳列的酒,發現有很多現實世界中難得一見的名酒,價格昂貴,甚至還有已經失傳的。

“阿疾,你覺得這些酒是真的嗎?”顧玖轉頭問道。

陸疾搖頭,“我不知道。”

畢竟白天時沒有出現酒櫃這些東西,夜晚突然出現,無法確定它的真假。

想到入夜後,當她們從房裡出來,整棟彆墅過分安靜,陸疾便明白彆墅現在的狀態,所有玩家都被隔開了,位於不同的異空間裡。

甚至她們此時所在之地,也不知道是不是住了幾天的彆墅。

顧玖笑了笑,“是不是真的,打開就知道。”

她拿起一瓶82年的拉菲,殷紅如血的指甲輕輕一劃,瓶口無聲斷開,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在空氣中飄蕩。

顧玖嗅聞著酒香,微微眯起眼,說道:“是真的。”

陸疾疑惑地看她,然後就看到她利索地將酒櫃上的名酒都丟進隨身包裹裡。

“我舅舅和大哥都喜歡品酒,難得遇到好酒,當然給他們帶些,就當作是出門旅行帶給他們的手信吧。”

陸疾:“……”這理由實在太強大,她無言以對。

將自己看上眼的酒都收走後,剩下的顧玖沒有理會,繼續在彆墅逛起來。

夜晚的彆墅燈火輝煌,仿佛每一個角落都被燈光照顧到,比起在青山村隻有一盞隻能燃燒一個小時的油燈要奢侈多了。

顧玖嘀咕道:“我挺喜歡這棟彆墅的,燈光多明亮啊,電費像是不要錢一樣!我還以為彆墅主人很小氣呢,每天都給玩家吃鳥食,沒想到竟然還藏有名酒,不知道還藏了什麼……”

聽這話裡躍躍欲試的口吻,顯然隻要遇到感興趣的,大小姐她就不客氣地笑納了。

這跟土匪進村有什麼區彆?偏偏還是彆墅主人自己招來的女土匪。

陸疾聽得想笑,目光掃了一眼窗外的黑暗,臉上露出意外深長之色。

彆墅的主人聽到這話,估計要氣得原地爆炸吧。

兩人來到一樓的一間倉庫,顧玖擰了下門把,發現擰不開,便退後一步。

“阿疾,交給你啦。”她朝陸疾露出極為溫柔的笑靨,晃得人眼睛都要花,目光舍不得從她的笑容移開。

陸疾垂眸,一腳踹過去,倉庫的門應聲而開。

白天時,這間倉庫是空蕩蕩的,但現在的倉庫裡堆滿了寶物,亮晶晶的鑽石,閃閃發光的金條,璀璨光發的寶石……古董、名畫、珠寶,可謂是應有儘有。

顧玖隻看一眼,並不怎麼感興趣,說道:“怎麼都是些破爛玩意兒?”

遊戲世界裡當然是道具最珍貴,像這種現實世界裡的奢侈品,對於玩家來說,誘惑並不大。

陸疾掃視一眼,說道:“這些東西都是真的。”

顧玖懶洋洋地靠著門邊休息,無趣地說:“真的又怎麼樣?我們所在的現實世界裡也有這些東西,拿回去的話,要怎麼交待它們的來源?如果被人認為是防製品,那多沒逼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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