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顧玖就醒來了。
今天難得出太陽，冬日的陽光並不溫暖，卻給陰沉的世界帶來明亮, 拂去人們心頭的陰霾, 讓人擁有一個難得的好心情。
顧玖戴上眼鏡，雖然看不清楚窗外的景色, 卻能感覺到陽光很明亮, 整個世界都是光明燦爛的。
她倚坐在飄窗前，捧著一杯熱牛奶慢慢地喝著。
牛奶是小紙人準備的，溫度適宜，剛好入口。
等她喝完牛奶，小紙人送上熱毛巾給她擦臉，然後又幫她挑選好今天要穿的衣服。
“謝謝。”顧玖含笑道，“你們做得很好。”
小紙人不會說話，它們爬到顧玖肩膀上, 蹭了蹭她的臉以此表達被她稱讚的喜悅, 歡快得跳起舞。
吃完早餐，顧玖對外婆說：“外婆，我去找阿疾，臘月二十八前會回來。”
距離過年不到半個月, 不管是學生還是工作者都是忙碌的時候，顧家人最近回家都很晚，為了能在年後好好休息, 現在都在努力完成年前的工作。
外婆愣了下，“你男朋友？他住哪兒啊？”
“他現在不在海市, 在另一個城市。”顧玖眼睛不眨地扯謊，事實上也是如此, 陸疾住在無界城，可不就是在另一個城市。
隻是這個城市不在現實世界裡。
外婆倒是沒有阻止外孫女去找男朋友玩，隻是問道：“今年過年能將他帶回來嗎？”
“暫時不行，他很忙的，外婆你要是想見他，先看照片就行啦。”說著，顧玖打開手機的相冊，挑了幾張相片用微信發給外婆。
顧老夫人：“……”
雖然被外孫女弄得哭笑不得，不過顧老夫人仍是打開微信。
顧玖一共發給外婆四張相片。
一張是站在盛開的玉蘭花樹下的少女。
鴉羽般濃密的黑發，蒼白的膚色，精致的五官，如同一幅濃墨重彩的水墨畫，悠遠、靜謐，如玉蘭花般美好的“少女”，又有一種黑暗的神秘，與那雙黑色的眼睛對視時，讓人心臟驟然一緊。
一張是穿著休閒服的男子。
同樣蒼白的肌膚，相同的五官，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那是屬於純然男性的俊美頎長，氣質更深沉內斂，身上有一種陰鬱神秘的氣質，安靜地站在那裡，整個人又冷又酷，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黑暗使者，凝望過來的眼神黑暗、幽冷，同樣讓人驚悸。
一張是兩個女孩子靠在一起，背景是一隻人立而起、凶萌凶萌的大熊貓。
顧玖在裡麵笑得很張揚，神采飛揚，被她攬著腰的少女笑得羞澀，那雙漆黑的眼睛閃耀著明亮的芒光，一看便知很喜歡身邊的人。
一張是男女合照，背景是漫天的櫻花樹。
顧玖同樣在裡麵笑得很肆意，攬著她腰的男人低頭凝視她，蒼白的臉浮現淡淡的紅暈，他的神色是羞澀、歡喜、愉悅的，哪裡還有單人照上那又冷又酷的模樣？就像一個陷入戀愛中的毛頭小子，隻要和顧玖同框，不管是男裝還是女裝，他都是羞澀又歡喜的。
就像一個初嘗戀愛滋味的少年人，滿心滿眼都是喜歡的女孩子。
兩人之間彌漫著情侶間的戀愛氣息，讓人看一眼，便忍不住跟著微笑。
這四張照片都拍得很好看，就像是被PS精修過一樣，每一張都可以拿來作壁紙。
顧老夫人將四張照片看完，心裡十分歡喜。
外孫女果然談戀愛了，而且兩人的感情很好，外孫女的男朋友也出乎意料，扮女裝時分明就是個女孩子，怨不得外孫女會認錯對方的性彆。
其實連顧老夫人都覺得這分明就是兩個人。
“要不是你說他們是同一個人，我都以為是一對兄妹呢。”外婆忍不住問，“阿玖，你真的確定他們是同一個人？”顧玖噴笑，“外婆，我當然確定，我可是仔細確認過的。”都有一樣的大怪獸呢。
顧老夫人：“確認過？怎麼確認？”
“這不重要。”
“……”
顧老夫人定定地看著外孫女，見外孫女鎮定地回視，便也不再琢磨外孫女是怎麼去確認的，估計不是老人家能聽的。
“不過，他的臉色是不是白了些？”顧老夫人有些擔心的問。
顧玖道：“放心，他隻是長這樣子，身體好著呢，我可以證明。”
“你證明？”
“這不重要。”
“……”
顧老夫人再次覺得，這估計也不是老人家能知道的。
告彆外婆後，顧玖拉著空行李箱裝模作樣地離開家，住進大學城附近的公寓。
這是她讀大學時顧家特地買給她的房子，方便她讀書，等她大學畢業後，一直空置著，因為距離清竹屋咖啡店很近，顧玖有空會過來住幾天。
為了能騰出更多時間陪男朋友，顧玖最近大部份時間都住在這裡。
隨手將行李箱丟下，顧玖轉身就進入無界城。
昨晚她是在月攬灣小區的房子離開的，進入無界城時，出現的地方也是在房子裡。
然而顧玖發現，昨晚還是毛胚房的小躍層，今天她進來時已經裝修得差不多，一如她幻想中的模樣，是按照她畫的設計圖來裝修的。
顧玖剛進入無界城，陸疾便知道了。
他從樓上跑下來，看到出現客廳裡的顧玖，欣喜地喚了一聲，“阿玖。”
顧玖正在打量裝修好的房子，抬頭看向二樓，見到出現在那裡的男朋友，臉上也露出笑容，輕嗔道：“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嗎？你怎麼自己裝修了？”
她的嗔怪聲又軟又柔，聽著就像撒嬌一樣，砸落在心頭，讓人心裡酥酥麻麻的。
明明是個霸道又暴脾氣的大小姐，偏偏長著一張溫柔古典的臉，如水般的柔軟嗓音，極有欺騙性，很容易讓人產生誤解。
陸疾卻覺得她沒有一處不好的，滿心滿眼都是她。
他從二樓走下來，聲音裡蘊著歡喜，“我不累，我想早點裝修好房子。”他走過來，拉著她的手，“阿玖，你看看怎麼樣？還有哪裡不好的地方，我馬上改。”
和現實世界的房子裝修不同，無界城的房子裝修靠的是玩家的意念。
因為無界城本身就是一件神級道具，無界城裡所有房子也是道具的一種，所以裝修自然也與現實世界不同。當房子完全屬於玩家後，玩家擁有改造房子的權利，確定好房子的設計圖後，玩家便可以根據設計圖開始用意念來裝修，隻要閉上眼睛用力想像，房子便會順著玩家的想像變化，一步步地完善。
這一個過程需要一天時間。
但顯然陸疾的速度非常快，沒有用一天時間，就已經裝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