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湖裡的妖怪還是幽冥船上的人, 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緊閉的船艙。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就算是對顧玖有絕對自信的秦荒，慢慢的心裡也生起幾分忐忑, 俊秀的臉龐緊繃, 眼神越發的凶煞不善。
更不用說常琺這個剛和顧玖契約的妖，已經悲觀起來。
那群圍著船的水妖此時也並不輕鬆。
他們心裡頭都有些發懸, 因為無法確定現在這位“蛟大人”對這些人類修道者是什麼態度, 實在猜測不出他現在的態度。
他為何突然將那女人拉進船艙裡？不會是打算先對她這樣那樣，然後一口吃掉吧？
也不怪他們有這種想法，因為很多妖修煉成精，能幻化出人形後，會好奇人類世界的某些男歡女愛，他們會選擇人類中那些長相俊俏的男男女女，偽裝成人類的樣子，與那些人類來一場人妖之間不容於世的曠世之戀。
要說真心喜歡上人類的妖怪也有, 但大多數妖怪都是走腎不走心, 不僅玩弄人心，最後連人家的身體都被吃掉――真正意義上的吃。
蛟大人突然選擇化成人形，不會也是想搞這種吧？
他們回想了下剛才船裡的人類女子，確實是一位容貌氣質傾城的姑娘, 莫說那些人類，就算是化形後容貌絕佳的妖精，也少有這般美麗的, 蛟大人會突然想玩一場走腎不走心的遊戲也是正常的吧……
正當水妖們浮想聯翩時，船艙門終於打開。
首先走出來的是顧玖, 接著是一身黑袍、腰係金鈴腰帶的男人，那金鈴隨著他的行走間輕輕晃動, 卻沒再發出鈴聲。
看到這一幕，眾人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水妖們難以置信，懷疑是不是他們眼瞎了，不然為什麼他們覺得蛟大人跟在那人類女子身後，像個小媳婦似的，連走路的步伐都特地照顧她，沒敢邁太大步，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大小姐！”秦荒跳出來，警惕地看著陸疾，“你沒事吧？”
顧玖含笑道：“沒事啊，能有什麼事？”
秦荒依然盯著陸疾，“你剛才和這個……”
“放心，沒打起來，隻是和平友好地聊了會兒。”她特地咬緊“和平友好”四個字。
這時，秦荒看到那看起來很危險的黑袍男人朝自己笑了笑，隻是那笑容十分陰冷，稱不上和善，看著就不像好人――不對，不像好妖。
顧玖並沒有解釋陸疾身份的意思。
因為解釋起來太麻煩，加上秦荒也沒見過陸疾本人，那就先不解釋，將來在無界城遇到再說吧。
水妖們也將顧玖和秦荒的話聽在耳裡，再看陸疾，發現他沒有反駁，似是默認她的話。
他們真的隻是和平友好地聊了會兒。
至於聊了什麼，沒人知道，也不敢問，但能從中看出男人的態度。
他對這個人類女子是不同的，態度十分微妙。
水妖們確認情況後，非常乖覺地看向陸疾，似在等他的命令，是要戰還是要退，全憑他吩咐。
陸疾冷冷地道：“你們都退去，等待我的召喚。”
水妖們自是不敢違背他的命令，紛紛應聲，他們雖然不能肯定這位到底是不是“蛟大人”，因他身上那深不可測的威壓，決定就將他當成蛟大人。
就算蛟大人哪天回來，隻怕蛟大人也打不過他，沒辦法搶回地盤。不是他們小瞧蛟大人，而是暗暗對比過後，確定這個搶了蛟大人身份的妖怪更厲害。
反正都要認個老大的，當然是認最厲害的那個。
水妖們不僅聽話，而且還非常識趣。
他們過去將船上的魚妖拎起來。
今晚這一戰，是由魚妖引起的，要不是魚妖將自己的妖力凝聚的水送給章湊虻畝袢耍與他們合謀，讓他們每個月送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作貢品送過來，也不會引來顧玖他們。
魚妖便是罪魁禍首，自然饒不得他。
“大人，這條魚怎麼處理？”貌美的水蛇妖柔聲詢問。
魚妖臉上的鱗片都炸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更不明白蛟大人為何會如此善待這些人類修道者，而不是驅逐他們、殺死他們。
陸疾沒說話，看向顧玖。
見狀，水妖們目光微閃，決定重新審視這位大人和顧玖的關係，魚妖卻隱約感覺到什麼，整條魚都絕望了。
顧玖問道：“你為何會和章湊虻畝袢撕獻鰨俊
魚妖不敢不答，顫顫地說：“有人將他們介紹給我的，隻要我出一些妖力凝聚的水，他們就會每個月上貢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給我……”
“那些女子呢？”
“我養在碧茵湖附近的鎮子裡。”
“你養著做什麼？”秦荒納悶地問，原本以為這魚妖要貢品是用來吃掉的。
魚妖分外老實地說：“就是養著，沒事時上岸和她們一起生活……”
在他吭吭哧哧的回答下，眾人終於明白，那些女子被他當成妻妾一般養在鎮裡的，不禁都有些無語。
秦荒指著他道：“你不過是一條魚，不找條雌魚生小魚，竟然找那麼多人類女子當老婆，也不怕腎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