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此戰功勞不小,分得的戰利品僅次於範緒,在各氏族之上。
看過木簡,確認無誤,郅玄同佐官當麵交接。
佐官離開後,郅玄依照麾下的功勞,將牛羊馬再次分發。多出來的部分,留下牛馬,羊全部宰殺,交給隨軍侍人和役夫烤炙烹煮。
“甲士每人一條羊腿,兩塊燉肉。”
郅玄命令下達,營中一片歡呼之聲。
不多時,鍋內雪水沸騰,大塊的羊肉投進去,沒有太多調料,隻加了鹽和桑醫提供的兩味藥材,香味就足夠濃鬱,飄散出去,使附近的營區都起了騷動。
郅玄命人繼續燒火,將整條羊腿架在火上烤。
羊腿的香味更濃,飄散開來,彆說是甲士,連郅玄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羊湯沸騰三次,侍人們提起鍋蓋,用長勺撈起羊肉。甲士托著木盤,用刀子紮起分到的燉肉,顧不得燙,蹲在地上大口撕扯。
羊腿烤好,最先送到郅玄麵前。
郅玄用刀切下一塊,蘸了些鹽送入嘴裡,原汁原味,同記憶中加了各種調料的烤肉相比另有一番風味。
“謝公子賜食!”
分到羊腿和羊肉的甲士輪流來到帳前行禮,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忠誠,誓為郅玄效命。其中還包括國君賜給他的二十人。
郅玄在戰場的表現讓甲士們敬佩,此番賜食更讓眾人歸心。
甲士吃飽喝足,鍋內還有不少羊肉。按照慣例,由役夫和侍人分食。奴隸沒有肉吃,各自分到一大碗熱騰騰的肉湯,加上還帶著骨髓的骨頭,也是吃得心滿意足。
範緒獲悉郅玄的舉動,沒有多說什麼,同樣命人殺羊犒賞軍中甲士。
見他如此行動,氏族們紛紛效仿。
一時間,整座營地都飄散肉湯的香味,全軍上下包括奴隸都美美地吃了一頓。
臨時搭建的羊圈裡,戎人聞到香味,不由自主地咽著口水,因饑餓雙眼發紅。
牽羊的役夫見到了,沒有半點懼怕,揚起手中的木棍重重打下去,直接將他們趕到羊圈另一麵。
“滾遠點,不然割掉你們的舌頭!”
役夫的村莊曾遭戎人襲擊,糧食被搶走,房子被燒掉,親人都被殺死。
這些役夫都懷揣希望,想著有朝一日也能上陣殺敵。不求國人身份,隻為能親手報仇雪恨!
大軍休整兩日,範緒又派出兩批斥候,可惜沒有再發現部落蹤跡。
距離會獵結束的日期越來越近,大軍不能繼續停留,範緒下令拔營,全軍調頭返回郊地。
隊伍中多出大量牲畜,行軍速度不可避免被拖慢。
好在役夫和奴隸十分有經驗,加上帶路的戎人,大軍成功避開一場風雪,穿過損毀的部落營地,距離郊地越來越近。
中途,斥候發現另外兩支隊伍,一支是密武率領,另一支則出自北安國。
密武此行沒有太大收獲,隻找到兩支小部落,繳獲的戰利品還抵不上大軍路上的消耗。
北安國的軍隊在路上遭遇暴風雪,不幸迷路,從原定路線偏折向西,沒找到狄人,反而進-入戎人遊牧的地界。
幸運的是,他們遇到一個大部落,戰功不小,繳獲的牛羊數量比範緒還多。
三支隊伍碰麵,互相對比,密武的麵子有些掛不住。
北安國的卿麵帶笑容,出口的話卻不太好聽。範緒出麵解圍,詢問對方為何會出現在這個方向。
“君不該率軍討狄?”
此言一出,成功讓對方偃旗息鼓,沒臉麵再出言譏諷密武。
大軍繼續趕路,密武和範緒並行在前。
目光掃過隊伍中的郅玄,密武詢問範緒:“公子玄此戰如何?”
“尚可。”範緒道。
“這是何意?”密武皺眉,以為對方是在敷衍自己。
範緒見他神情,當即命駕車者加速,顯然不打算同他繼續說話。
這讓密武十分憋氣,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見他這般表現,範緒不禁嗤笑,密氏驕狂日久,怕是已經忘了公子康還不是世子。同為六卿,密武憑什麼以為他問自己就要回答?
視線轉向郅玄,想到粟虎先前所提之事,範緒開始認真考量,這位嫡公子是否值得他改變立場,舉範氏之力加以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