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如側夫人所料,看到攔路的車輛,推測出梁氏的意圖,原桃很是無語,表情一言難儘。
上次赴宴,她對梁夫人的印象就是貌美無腦。如今再看,她的想法一點沒錯。按照兄長的話來說,蠢笨到相當境界,無藥可救,隻能放棄治療。
對付這種人,講理是沒用的。她們思考問題的方式和正常人根本不在一條水平線上。不想被胡攪蠻纏,隻能放棄講理,力為萬法,一力降十會。
原桃捏了捏眉心,喚來婢女,朝攔路的牛車指了指,道:“移開。”
“諾!”
兩名婢女跳下牛車,撈起裙角塞在腰上,龍行虎步來到車前。輕鬆揮開試圖攔截的婢女侍人,各自雙拳對擊,指關節哢吧作響,同時晃動兩下脖頸,比車旁護衛都高出半頭。
“女公子有令,讓路!”
一名婢女話落,無視推搡和驚呼,一把抓住犍牛的牛角,解開犍牛背上的韁繩,大喝一聲,將幾百斤的重量從地上拽起,徑直拖向道路一旁。
另一人繞著車廂走過一圈,在梁夫人驚恐的注視下抓住缺失木輪的車軸,直接扛上肩膀,連人帶車一起送到一旁,順利清空道路。
梁夫人坐在車內,整個陷入茫然狀態,甚至忘記了憤怒。腦子裡充斥著“我在哪裡”“剛剛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在做夢”之類的念頭。
車旁的婢女侍人都是一臉懵,呆呆地立在當場,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應該斥喝嗎,被抓起來扔怎麼辦?
車旁護衛看看自己,再瞅瞅壯如小山的婢女,一個都沒敢上前,聰明地讓開道路,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婢女移開最大的兩個障礙,兩腳踹開破碎的車輪,朝著梁夫人的方向行了個禮,大搖大擺回去複命。
她們還不如不行禮。
這樣的姿態擺明看不起對方,卻又讓人無從挑理,更沒立場發作。
梁夫人臉色鐵青,衝出車廂怒指原桃,整個人都在發抖,憤怒得說不出話來。
原桃下令前行,根本不看她一眼,更不屑於做表麵功夫。
若是王宮中的大梁氏,她或許會留意一下。換成眼前這位,和她計較純屬於浪費時間,她不配。
輕蔑無視比怒罵斥責更加傷人。
看著原桃的車駕經過,梁夫人說不出半句話,最後竟兩眼一翻,當場氣暈過去。
沒等原桃入宮,這一幕就傳入王後耳中。
侍人繪聲繪色描述場景,連語氣神態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王後靠在榻上,聽到梁夫人氣暈過去,不由得嗤笑一聲:“愚蠢,比宮中這個差遠了。”
侍人沒有出聲,行禮之後退到一旁。
一名年長的婢女捧來蜜水,遲疑道:“主,事情傳出,恐將帶累太子。”
“那又如何?人是他自己選的,他就要受著。”王後坐起起身,接過蜜水飲下一口,“都是我生的,該教的我都教過,該給的我也給了。腳下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後果都要自己接著。”
婢女欲言又止,見王後眼中閃過厲色,頓時心中一凜,不敢再說。
王後眯起雙眼,眼尾微微上挑,冷豔之色儘顯。
她有四個兒子,無論最後勝出的是誰,她注定會是太後。旁人看太子尊貴,在她眼中全是一樣,不存在為了一個去壓製另一個。耗費那份心思,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今日召見原桃是臨時起意,不含任何惡念。有些事的確是湊巧,絕非故意為之。
被人揣測曲解,她也懶得解釋。王宮中常日無聊,看某些人上躥下跳也是種樂趣。
不過原桃給了她驚喜。這樣的性格讓她喜歡,不亞於稷氏。
想到這裡,王後掀起唇角,以結親這一項來看,淮是最聰明的一個。瞧他這些時日的改變,八成是裝不下去,也不想再裝了。
“也好。”王後放下玉盞,吩咐道,“取兩套玉飾過來,挑適合小姑娘的式樣。再去梁氏那裡賞她十杖。侄女惹事,她身為姑母難辭其咎。”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