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第二百六十八章(2 / 2)

郅玄 來自遠方 6911 字 8個月前

可她寧願不要。

一陣冷風卷過廊下,鼓起原鶯的袖擺,拂動耳畔碎發。

這一刻,天地間仿佛僅剩下自己。

痛苦和絕望抑製不住,原鶯如墜冰窖,全身被寒意包裹,一直冷入骨髓。

對原鶯的處置不是秘密,氏族們陸續聞訊,心中各有思量。

曾有兩三家計劃向國君請婚,見女公子落此下場,料定她行事不妥觸怒君侯,接連打消主意,並嚴令族人封口,不可對外透出一絲一毫,以免招來禍端。

郅玄封原鶯於北,雖形同流放,終究沒有奪氏除族,女公子體麵仍存。何況原鶯雖被厭棄,原桃卻極其受寵。再有被養在西都城的公子鳴,國君終會顧念幾分情麵。原鶯隻要認真反省,未必不能求得原諒。

氏族打消結親的念頭,卻不敢公然嫌棄原鶯。

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會想要落井下石,將君侯的妹妹一踩到底。誰敢這麼做,絕對是豬油蒙了心,一門心思奔向死路。

原義是例外。

奪氏除族之人,落到社會最底層。彆說氏族國人,連庶人都能啐他一口,明擺著看不起。

原鶯心知留下無望,開始調動人手為就封進行安排。

羊夫人沒有為她求情,到底沒有置之不理,在家臣和護衛上施以援手。公子鳴從自己的封地中抽調五十名庶人和兩百名奴隸,隨原鶯一同北上。

郅玄看到這番動作,沒有多做置喙。得知羊夫人有頭疼病症,近些時日時常發作,特地命桑醫過府為她診治。

診出的結果出人預料。

羊夫人的病症是源於中毒,但不是近期,最遠可追溯到先君時。當時的醫為她解毒卻沒能根治,有毒素殘留體內,年深日久突然發作。

“夫人操勞過甚,精神不濟,體力衰減,方才複發。”

按照桑醫的說法,此時毒發利大於弊,稱得上是好事。

羊夫人雖有春秋,身體保養不錯,用藥少去諸多顧忌,可以在短期內徹底拔毒。若是再過幾年,羊夫人的健康狀況不如今日,用藥必須謹慎,醫治勢必變得困難。

“先君時?”

聽完桑醫解釋,羊夫人神情恍惚,似陷入回憶。

今上登位以後,政治清明,軍事空前強大,國君府人口簡單,再不見早年間的詭譎和凶險。

日子過得順遂,以至於讓她忘記舊日,忘記昔日的國君府內也曾波詭雲譎,埋葬多少香魂。

關於身上的毒,羊夫人有所猜測。不出意外地話,應源於密夫人之手。

久遠的名字浮現腦海,她未生出更多恨意,連氣憤都沒有,隻有一股悵然,說不清道不明,融入流淌在室內的風,終化為一聲長歎。

距原鶯離城不到五日,郅玄迎來一批訪客。

以雲侯為首,十名諸侯聯袂來訪。

隊伍入城時,西都城內鑼鼓喧天,鼓角齊鳴,彩旗高掛,當真是熱鬨非凡。

十人下榻國君府,郅玄當夜設宴,款待遠道而來的盟友。

宴會之上,雲侯身著袞服頭戴玉冠,帶著微醺笑道:“不能同君侯春風一度,實乃畢生憾事。”

麵對這位性情爽朗的女國君,郅玄實在不知該如何應答,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隻能舉起酒盞:來,喝酒!這話太危險,下一個話題!

“南趙侯何其令人羨慕。”雲侯歎息一聲,從善如流改變話題,提到幾國聯合出兵東南。

他們選擇的方向相同,路線彼此錯開。待到將來建立據點,既能避免摩擦又能守望相助,實是兩全其美。

提到對外開拓,郅玄登時來了精神。

歌舞結束,樂聲停歇,餐盤迅速撤下,殿內氣氛轉變,迅速變得嚴肅起來。

與此同時,本該巡北的趙顥意外困在北都城。

按照原計劃,巡視完草原雙城,他會趕在春耕時南下。時間充裕地話還能轉道西原國,在西都城停留一段時日。

怎奈計劃沒有變化快,因北安侯突發其想,世子瑒堅決不從,北安國卿大夫集體麻爪,他被硬生生留下,半步動彈不得。

每日早朝,北安侯都會舊事重提,要求將國事交給世子,自己去北邊揚鞭策馬,儘情撒歡。

世子瑒堅決不肯,被逼急了,當眾抱住北安侯大腿,哭訴親爹冷酷無情無理取鬨。他不怕丟臉,做兒子的抱親爹大腿天經地義。

而立之年怎麼了?

真逼到份上,扯開嗓子撒潑打滾!

遇上這樣一對奇葩的父子,卿大夫們實在束手無策,每日上朝都要頭疼一回。

“君侯,幫幫忙吧。”實在想不出應對之策,北安國氏族隻能求助趙顥。

世子瑒抱著北安侯大腿哭,他們就抓住趙顥的袍角嚎。

臉不要了,必須哭個對策出來!

趙顥破天荒感到頭疼。

他怎麼從未發現,北安國氏族竟是如此的沒有下限,六卿帶頭不要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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