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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其樂第二天一早來到班裡,晨讀馬上就要開始了。她逼著蔡方元去陪她充水卡,兩個人一路狂奔,險些都遲到。
同桌黃占傑已經打開書了,一見她來,他站起來:“哎林其樂——”
林櫻桃本來要進自己座位了,這會兒忽然發現自己桌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水杯。
通體黑色,杯身上印了一行艾森豪威爾的英文語錄,像是什麼比賽的獎品。
周圍同學在念書的,多半都抬起頭,瞅林其樂的反應。
黃占傑說:“蔣嶠西去小白樓上自習了,他剛才和我說,讓你來了幫他接一杯水。”
林其樂錯愕問:“什麼?”
黃占傑提高聲音,這下半個班都聽見了:“蔣嶠西讓你給他倒杯水!”
林其樂坐回自己座位,把書包抱在懷裡,她盯著桌麵上那個可怕的水杯。
突然有個東西從背後碰了一下林其樂的肩頭。“嗯。”餘樵叫她。
餘樵正專注看《體壇周報》,也把他的水杯碰在林其樂肩膀上。
晨讀時候,林其樂站在飲水機前接水,她懷裡抱了一堆空水杯。恰好杜尚從15班門口出來,也拿著個杯子。
“櫻桃,你哪來這麼多水杯啊?”杜尚走過來,問。
林其樂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杜尚說:“要不我去樓下小賣鋪給你偷個筐子。”
岑小蔓在教室裡念著書,一直有意無意抬起頭,朝教室後門望過來。
林其樂走回教室,她把接滿的一堆水杯依次放在蔡方元、餘樵桌上,她還幫黃占傑接了一杯,黃占傑站起來讓她進去,高興地道謝。
林其樂把那個黑色的水杯也擱在黃占傑桌子角上了,放下就鬆開手,不敢再碰了。
蔣嶠西在第一節英語課前回來了。他很少從前門進教室,平時瞧著也神出鬼沒的,搞競賽的學生,生活軌跡總是很特殊。費林格跟在他身後進門,看見蔣嶠西經過了講台,不知怎麼的,停在了那個林其樂課桌邊。
黃占傑仰頭對學霸崇拜笑道:“蔣嶠西,給你,你的水杯。”
蔣嶠西垂下眼看林其樂,隻見後者坐在裡麵捂著耳朵巴拉巴拉念英語。
周圍同學都朝這邊兒看,他們交頭接耳,小聲說話,連岑小蔓也盯著他們。蔣嶠西走回到後麵去了,他打開書包,攤開了英語書。
英語課才上了一半,蔣嶠西就把一杯水喝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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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傳言不知是誰傳出來的:18班體育委員餘樵和那個追蔣嶠西追到本校的林其樂是青梅竹馬,倆人從幼兒園一起長大,可好了,被班主任陳老師逮住,還說不許“早戀”呢。
當然,也有新的流言,和舊的摻雜在一起。
“蔣嶠西今天又找林其樂給他倒水,他自己沒水卡嗎?費林格也沒有嗎?”
“他沒事老找她乾什麼啊,還怕那女的粘他粘得不夠?”
“我看不像……林其樂特愛學習,我感覺啊……我感覺她好像成天繞著蔣嶠西走,不像以前說的那樣。”
下午,幾個班一起上體育大課。
林其樂跑圈結束,本想去15班找杜尚一起聽mp3。結果體育老師發現了她,把她拎到賽道上,讓她跟幾個班的女生一起測試八百米成績。
許多女生都在場邊休息,她們或是感冒,或是肚子痛,或是頭暈,總之就是不適合參加各種運動。
林其樂有時也納悶。
為什麼她不生病。
也不會肚子痛。
為什麼她很少痛經,也不會像彆的漂亮女生一樣在軍訓時中暑暈倒。
按照她最近看的言情的規律來講,她基本上已經遺憾告彆一切校園裡的浪漫橋段。
不過,林其樂想。
如果有人要關心我,就算我不生病,不肚子痛,不低血糖,他也一樣會關心的。
杜尚在跑道邊激情呐喊:“櫻桃!!加油啊櫻桃!!!”
林其樂耳邊都是風聲,她拚命往前跑,她跑得比所有人都快,喉嚨裡不斷泛出鐵鏽味來。
田徑隊的男生們站在賽道內,喝水的喝水,壓腿的壓腿,圍觀女生跑步。
突然林其樂向前一跌,她腳滑踩到了地上的一隻空礦泉水瓶子。
杜尚驚呼道:“櫻桃!”
隻見林其樂在摔倒的下一秒就地一個前滾翻,接著就站起來了。
男子田徑隊的朋友們驚歎不已,賽道內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餘樵在終點處掐表,忍不住就笑了。
林其樂氣喘籲籲,梳好的頭發都散開了,這麼神情恍惚地跑到了終點。
杜尚握著水跑過來:“櫻桃你神了!你剛才是怎麼站起來的!”
林櫻桃這時才發現她跑了第一。餘樵在旁邊拿筆記成績,說:“行了啊,今年運動會就你上了。”
“不行我不行……”林其樂覺得她快要跑得背過氣去了。
一轉身,林其樂忽然發現賽道對麵,一群競賽生正往小白樓走,蔣嶠西走在他們中間,正拿著本書看她。
林其樂趕忙用手捂住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躲到杜尚和餘樵身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