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瑞王親自與葉姑娘道歉,保證日後再也不犯。”
“齊公子說自己一介下仆,瑞王殿下畢竟是王爺,哪怕齊公子拚儘全力,恐怕也無法讓瑞王低頭。”葉明蓁搖頭說:“瑞王那等心高氣傲之人,連旁人的閒話都要記恨於心,哪會甘願受這份屈辱。”
“無妨。”齊承煊沉聲道:“瑞王他欠我一份人情,定會聽我的話。”
葉明蓁想了想,問:“公子是哪位貴人府上的下仆?”
“……”齊承煊一頓,憋著氣,開口時氣勢矮了半截:“瑞王府。”
這是他一早就為自己打算好的假身份,隻等著葉明蓁問起便告訴她。瑞王向來聽他的話,也不會拆穿他,隻好好好叮囑一番,他的身份就能瞞得牢牢的。
可偏偏在這時。
偏偏他前腳剛提了要找瑞王的麻煩,這會兒再說身份,頗有些沒底氣。
果然,連葉明蓁都聽得呆了,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看得連齊承煊心虛不已。
他咳了一聲,含糊說:“我爹娘也都在瑞王府做事,與瑞王曾有救命之恩,雖是瑞王府下仆,但瑞王感念我爹娘恩情,特地提拔我們一家,我從前陪瑞王讀書,交情頗深,平日裡也常以兄弟相稱。若是我的話,瑞王應當會聽。”
葉明蓁謹慎道:“那齊公子……便是瑞王伴讀了?”
“瑞王不曾有伴讀。我也隻是一介下仆而已。”
這話是真的。
瑞王小時候就不愛讀書,三天兩頭從上書房偷跑,伴讀管不住他,都是齊承煊親自去抓人。後來瑞王成年出宮建府,更用不著伴讀了,也是他這個兄長盯著弟弟的學業。
為了讓弟弟上進,他恨不得拿著書本將學問塞進弟弟腦中,費了諸多心力辦法,可惜最後也無多大成效。
葉明蓁仿佛信了:“既然齊公子平日裡要陪瑞王殿下讀書,那為何每日出來采買?”
齊承煊眼也不眨,張口既來:“瑞王不愛讀書,將我趕走,給了我府中采買的活計。”
“府中采買?”
這天底下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葉明蓁忍不住在心中驚訝。
她近日為如何改變家中現狀發愁,想來想去,最快的方法便是做生意。她想了兩個辦法,隻是無論哪個主意,都被她爹娘否決。不得已,她才想要來問問這位齊公子。
她本意是想問這位齊公子借一些銀子。雖然過分厚臉皮了一些,也難以啟齒,行事也過分莽撞,但也的確是最快的途徑。可她還沒開口,這位齊公子便送來了另一條道。
一時間,反倒是葉明蓁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齊承煊說得心虛,便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葉明蓁麵上絲毫變化都入他眼底。見她注意到‘府中采買’的話,他心念一動,問:“葉姑娘原本找我,是有何要事相商?”
此話一出,葉明蓁麵上的猶豫之色更重。
齊承煊心頭大喜,知道自己猜對了。
兩世為人,他自認為對葉明蓁的了解已經足夠深,自第一日見到葉明蓁起,便揣測葉明蓁何時會有所動作。
現在就是他一直在等的時機。
不等葉明蓁開口,他便搶先道:“說起來,我也有一事想要與葉姑娘商量。”
葉明蓁一愣,道:“齊公子但說無妨。”
“葉姑娘也知道,我管著府中采買,可每日出府實在是麻煩。”齊承煊說:“這些時日,瑞王對這些菜十分滿意,我便想著,若是可以,想與葉姑娘達成合作,由葉姑娘每日將菜送到王府,也省得我出府跑一趟。”
“……”
“這還不止。”他慢悠悠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感受到葉明蓁的視線全然落到了自己身上,心中不無得意:“作為瑞王府下仆,平日裡我也與其他府上負責采買的人有些來往,若是葉姑娘拿得出,這些生意便都可以交給葉姑娘。”
“葉姑娘覺得如何?”葉明蓁當然心動。
這完美的貼合了她的想法,沒有比這更好的生意了。
齊承煊端起茶盞,掩住唇邊得意。
杯中的茶水已經冷了,甚至茶葉也是普普通通,不及宮中進貢的茶葉,入口苦澀。
可一想到這是心上人倒的茶,冷茶也如甘泉。
更彆說,此事一成,葉明蓁就欠下他一個大人情。
人情都欠下了,還怕討不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