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聽齊承煊問:“瑞王府後門在何處?”
瑞王給他指了,眼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人走遠了,他才一個激靈回過了神來。他都來不及理清楚太子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先大聲將管家喊了過來。
“你去跟在後麵,看看太子要做什麼,然後回來與我稟報。”瑞王又將方才太子的吩咐仔仔細細與管家說了一遍,道:“記住,彆暴露了太子的身份。”
管家鄭重應下,疾步跟了上去。
等人都走光了,瑞王當即一揚手,命下人趕緊端上點心。這些日子,可實在是憋壞他了!
……
葉父趕著驢車到四皇子府後門時,齊承煊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王府的管家誠惶誠恐地站在他一旁,思忖著瑞王的囑咐,又怕這位主子的身份隱藏得不夠好,連忙擺出了自己對待下人時的那副派頭,可連腰板都挺得十分心虛。
等驢車一來,管家跑得比太子還快。
“你們終於把菜送來了。”管家聽過借口,早有準備,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勢,抬著下巴,趾高氣揚地說:“我們主子可等著呢,動作利索點。”
葉父連忙應了一聲,與葉母一道幫著把菜搬下來。葉明蓁也去幫忙。管家這才注意到這對夫婦身後還跟了一個年輕姑娘,與此同時,他隻覺身後太子殿下的視線涼颼颼的,仿若化作實質的刀刃,刮得人生疼。
管家不禁反思:難道是他哪裡做的不對?
趁卸菜時,齊承煊悄悄靠近葉明蓁,問:“葉姑娘這會兒相信我的話了?”
葉明蓁看看王府管家,再看看他,也沒問為何一個管家做事比他這個負責采買的下仆還積極。她這一路來想了不少,這會兒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等東西搬完,結了銀錢,她便大大方方地問道:“日後我爹爹每日都將菜送來,每七日結一次銀錢,齊公子覺得如何?”
齊承煊當然答應。
王府管家就在一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二人便商量好了往後府中采買的事宜。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非但葉父葉母插不了口,連管家都隻在一旁看著。
管家忍不住多看了葉明蓁幾眼。
其他人不知,他卻是知道太子殿下身份的。先是瑞王叮囑,後又見太子對一個姑娘和顏悅色,甚至紆尊降貴鄭重商量這等小事,他慣有幾分眼力,更彆說傻子也能瞧出這其中的不對勁。
等二人商量完一切事宜,又簽下了采買的契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葉明蓁仔細看了幾遍,見挑不出錯來,這才安心收好。
她隨葉父葉母一道坐驢車回去,齊承煊目送她離開,隨後也離開瑞王府回了宮中。管家把人送走,回頭便將此事完完整整地稟告給了瑞王。
瑞王吃得肚皮滾圓,一聽經過,頓時來了興致。
“當真是我那太子兄長親自商談的?”瑞王連聲問道:“你親眼看見了?他裝成府中下仆,與人談生意?”
“是老奴親眼所見。”
瑞王眼睛都亮了,追著問道:“那你也見到那位姑娘了,能被太子相中,還能讓楚懷瑾爭搶,那一定是生得極好看了?”
“老奴不敢多瞧,但葉姑娘的確是姿容絕麗。”
瑞王哇了一聲,一拍桌子,後悔方才自己怎麼不親自跟上瞧瞧未來的嫂嫂究竟有多國色天香。
“我說這好端端的,太子為何忽然連著送了那麼多日的菜,原來是看中了人家姑娘!”瑞王一陣長籲短歎:“這要追姑娘家,哪需要這樣麻煩?隻要擺出他的太子身份,還能有哪位姑娘不願意不成?”
“太子殿下或許是另有打算。”
瑞王摸著下巴,腦袋瓜裡頭各種想法轉了一圈,忽然變了臉色。
“壞了。太子裝作我府中下仆,這日後該不會要天天出宮來我這吧?”
這可就不太好了!
太子來都來了,不就得再順手管教管教他?
瑞王的臉色變了又變。
最後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現在可不同以往,太子還要忙著討好心上姑娘。要說追女人這種事情,還是他擅長一些,若是他能幫上忙,不就是討好了太子?
他的太子兄長一高興,他不就什麼禍事都沒了?
瑞王立刻又把管家叫來:“你去打聽打聽,太子見的那位姑娘究竟是什麼來曆?”
齊承煊也是第二日才意識到此事。
他特地早早處理完了公務,出宮去尋葉明蓁。直到馬車出了宮門後,他才忽然想起來。
與王府商量好了采買的事宜,葉母也不必每日出來擺攤,隻要一早讓葉父將菜送到王府後門即可。葉母不出門,葉明蓁自然也不用再跟著出來。
齊承煊:“……”
這下反倒說不出是好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