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蓁淡笑不語。
她是日夜苦讀才有今日,可真千金不同,真千金回府不過幾日便有如此成就,天賦極其可怖。這一本詩集隻是開頭,日後顧思凝會有什麼成就,連葉明蓁都說不準。
旁人隻見她的風光,可其中有多少艱辛隱忍,唯有她自己知曉,即使有不甘心,可輸了就是輸了,她心服口服。
年幼時為了爭一口氣,想求顧夫人多看她一眼,後來為了長寧侯府的臉麵,也不敢讓任何人失望,步步維艱。如今沒了一切,連承認自己是個庸才都是輕鬆的。
……
在瑞王把消息遞進宮前,齊承煊的手下就已經打探到了葉明蓁的行蹤。他雖然有心想去見葉明蓁,可這回總不能再將書肆裡的書全買下。
他對那位長寧侯府真千金的詩集半點興致也無,隨消息一塊兒送進宮的詩集也被他隨手放到一邊,不曾翻開。
因此,這段時間裡,將葉明蓁的事情暫且放到一邊,他靜下心來,好好理了理這會兒的事情。
雖說是有了重來一回的優勢,可突然回到許多麵前,還一下有許多不方便。他用慣了的人手還有許多未進朝堂,使喚習慣了的下屬不少現在還不是他的人。但重來一回也給了他不少助力,例如讓他知道哪些人手可用,哪些又是其他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棋子,甚至拉攏上輩子的手下時也更加熟練。
齊承煊費了一番功夫,將身邊的人都換了一批,又按著記憶插手了一番朝事,等做完一切之後,他才又想起葉明蓁。
葉明蓁絕不會一直困囿於街坊市集,可她如今是農戶女,想要翻身,身份已經不能再做文章,便得從其它地方入手。
京城裡的人重身份重權勢,但才學向來是通行證。
齊承煊稍稍一想,起身前往皇後宮中。
今日長公主進宮來見皇後,長公主是皇帝長姐,再過幾日要在府中設宴。要是齊承煊記得沒錯,前世也有這次宴席,葉明蓁在貴女之中大出風頭。
他到皇後宮中時,長公主正與皇後說的正到興處,連見他來了都沒將手中詩集放下。
“太子平日裡忙於朝政,恐怕是不知道近日裡京城的事。”長公主笑說:“近日有一本詩集出名的很,是長寧侯府的千金所著,我特地命人尋來,裡麵的詩當真是好。”
齊承煊抬了抬眉毛:“長寧侯府哪個千金?”
他心說:若是葉明蓁,她做的詩好,詩集賣的好,那也是再理所當然不過。
長公主:“是新找回來的那個。”
齊承煊剛冒頭的心一下落回原處,興致懨懨。
他道:“孤覺得還是先前那個更好一些。”
“太子也知道這些事?”皇後稀奇地說:“本宮想給太子尋太子妃,太子還借口不熟全拒絕了,何時也對彆的姑娘這般上心了?竟還知道長寧侯府有兩位姑娘?”
齊承煊麵色坦然:“這麼大的事情,孤也略有耳聞。”
他心想:若是給他說的是前麵那位顧家千金,說不定他太子妃的位置早就有人坐了。
“可我看來,這位新的長寧侯千金也不輸給誰。聽聞她原先流落鄉野,卻還有這般天賦,假以時日必成大器。”長公主說到興起,當即便拿起手中詩集要給他念:“太子來之前,我就在與皇後說起這首,我與皇後都覺得好。”
齊承煊還有事求她,自然不拒絕。
他興致缺缺,可當長公主念出第一句詩時,眉頭便慢慢皺了起來。
都等不及長公主念完,他就迫不及待出聲打斷:“姑姑方才說這是誰寫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