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
她可清清楚楚的記得,這首詩也是要再過幾年才能麵世,如今這人是寫不出來的。
顧思凝得意地勾起唇角,把詩呈給顧夫人看:“娘,你看這首如何?”
顧夫人接過,仔仔細細看過,卻皺起眉,說:“與你先前寫得相比,倒有些比不上。”
“彆急,娘,我還有好幾首呢。”
這場賽詩可不是交出一首就結束了,一人能作許多首,她還記得不少。
場中能人輩出,她雖是占了重來一回的優勢,起先也有些不起眼。但顧思凝不著急,原先再怎麼不起眼,等到最後她一鳴驚人,才更讓人印象深刻。
那邊,長公主也拿到了顧思凝的詩。她看過之後,果然也有些失望:“怎麼這位顧姑娘也變差了?”
葉夫人還在回味著方才看的詩,聽到她這樣說,便問:“這位顧姑娘也有什麼淵源?”
“她前不久剛出了一本詩集,你或許是不知道,那裡麵的詩寫的是極好。”長公主頓時來了興致,連忙讓人將顧思凝的詩集也拿了過來:“這許多詩,都不像她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寫出來的。也或許是從前在外吃了不少苦頭。”
聽她一誇,葉夫人果然來了興致,也翻到那幾首備受長公主誇讚的詩讀了起來。讀完之後,再看顧思凝的新詩,果然覺得差了不少。
她搖搖頭,道:“或許是時間太短,一時想不出更好的。”
“話可不是這樣說,寫詩本就是靈光一閃,即興而作。既是先前有這般水準,今日也不應當會比從前差。”長公主歎了一口氣:“也或許是今日時機不對。”
葉夫人笑了笑,又拿起方才那本詩集看了起來。
她看的不是顧思凝的,而是葉明蓁的。長公主說得不錯,顧思凝的那幾首詩寫的是好,讀起來卻太過沉重。她早年經曆了傷心事,這些年一直鬱鬱寡歡,心結所在,也不愛看這些牽動情緒的詩文。反倒是那另一位葉姑娘的詩,寫的是春日生機,如今正身處在百花盛開盎然春意的花園裡,讀起來便讓人也跟著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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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多看了幾遍,連其他也翻了,再看葉明蓁新作,並非是不好,隻少了那點令人眼神一亮的感覺,對比起來太顯平庸。
難得出來,葉夫人也不想敗興而歸,她想了想,提議道:“不如你添些彩頭?”
“彩頭?”
“你把人叫來,不管不顧給了人紙筆就要人寫詩,我瞧著不少人興致平平。若有彩頭,恐怕不少人衝著彩頭也認真起來。還有這寫詩,也不如對詩有意思。”
長公主聽了果真眼前一亮。
她想了片刻,把丫鬟叫來吩咐一番,去庫房取東西出來。
底下,虞曼音皺著眉頭,對著白紙苦思冥想,想了許久卻並未想出結果來。她再看葉明蓁,卻是已經放下毛筆,正拿著一個橘子慢悠悠地剝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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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虞曼音急了,把她手中的橘子搶過來:“你怎麼不寫了?”
“我已經寫完了。”
“寫完了也還可以再寫,長公主也未說何時停下,你瞧,方才送上去那麼多詩,長公主卻什麼都沒有說,分明是還沒有找到滿意的。”虞曼音著急地道:“你看看顧思凝,她可沒停下呢。”
葉明蓁重新拿起橘子,將橘皮剝開,連橘瓣上的白色絲絡都揀得乾乾淨淨,而後遞到了虞曼音的手裡:“寫再多都是如此,今日本就是她大出風頭的日子,寫再多,也敵不過她去。”
虞曼音簡直是恨鐵不成鋼,卻無可奈何,隻能憤憤然把橘子塞入口中,重新提筆苦想。虞夫人在她身旁,很是無奈。
沒一會兒,長公主忽然叫停了所有人。
丫鬟捧著一個托盤走上前來,托盤上是一個端方的木盒,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長公主打開木盒,裡頭竟然是一套精美的頭麵,寶石剔透,做工細致,隻看一眼,便知道此物價值連城。
“一首一首寫未免太過無趣,不如改作對詩。”長公主說:“若是有自信者,大可站上前來,迎戰眾人,最後誰的詩寫得最好,此物便贈予贏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盒中光彩奪目的頭麵上。
在場都是女眷,如何能不為漂亮的首飾動心,彆說是未出閣的姑娘,就說是世家夫人也都心動。
顧思凝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舍不得移開視線,顧夫人更是壓低聲音對她道:“若是有長公主親賜的東西,可比隻贏了賽詩更好。”
入了長公主的眼,又得長公主賞賜,長公主可是皇帝的親姐姐,又因早年情誼備受敬重,若有長公主撐腰,都可以在京城裡橫著走。
顧思凝看一眼就知道,自己的機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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