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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兒,這間鋪子裡沒有,我們去彆的鋪子就是了。”
“可是娘,不是您說的,這是京城裡最好的玉器店嗎?”顧思凝昂著下巴,驕傲地道:“我們侯府當然是要最好的,怎麼能去彆的店將就?葉夫人這個年紀也不是適合戴粉玉,她買了這麼多,勻一兩件給我們也不礙事。”夥計道:“顧小姐若是想要最好的簪子,不如去問問葉姑娘,最好的粉玉簪子就在葉姑娘那呢。”
顧夫人與顧思凝都愣了一下:“葉姑娘?哪個葉姑娘?”
顧夫人心中驚疑不定:不是剛傳出來的消息,說是定國公府的女兒早就死了嗎?
夥計指道:“葉姑娘就在那兒呢。”
剛放下玉鯉魚擺件的葉明蓁:“……”
她無奈地轉過頭,與顧家母女看過來的視線對上,輕輕頷首。
顧思凝頓時變了臉色:“葉明蓁?!”
顧夫人也問:“你怎麼在這?”
夥計說:“葉夫人買那些粉玉的首飾,都是為葉姑娘買的。”
二人當即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其中屬顧思凝最是不敢置信:“葉夫人給你買首飾?!她為了你,把鋪子裡所有的粉玉都買走了?”
光旁邊那些還未被包裝的,加起來就已經價值不菲,更彆說還有不少已經打包好了。若隻是葉夫人買首飾,顧思凝當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可要是給葉明蓁買,那她就覺得不太好了。
這是京城裡最好的玉器店,裡麵的玉器可都是上好的,件件價值不菲,即使她是侯府千金,也做不到一口氣包圓某一樣。今日是她特地求了顧夫人出門來,顧夫人雖說是允諾她隨便挑,可她也知道,顧夫人的隨便範圍內,也並沒有葉夫人那般闊綽。
再說了,葉明蓁與葉夫人有什麼關係,葉夫人為何要給她買首飾?!
顧思凝的目光停在了葉明蓁的頭上,方才她試戴時,葉夫人一直誇著好看,也不讓她摘下。因此顧思凝看的清清楚楚,葉明蓁頭上戴著的玉簪質地上乘,雕工精細,比讓她眼熱的王小姐的粉玉簪子還要漂亮百倍。
顧思凝咬牙切齒:“定是你用了什麼花言巧語,哄騙了葉夫人。”
葉明蓁皺起眉頭:“顧小姐慎言。”
“若不是你哄騙了葉夫人,為何葉夫人要給你買簪子?”
“那是葉夫人的意願,為何要說給顧小姐聽?”葉明蓁反問:“顧小姐若是想要簪子,也應當好聲請求,為何要這樣咄咄逼人?”
“你還想要我求你?!”
“……”
葉明蓁心說:她可沒這麼說。
隻是簪子就在她的頭上,想要她讓出去,不也應當對她好好說話?
顧思凝憤憤然道:“葉夫人與你無親無故,好端端的,為何要給你買簪子?你可知道你頭上的簪子要多少銀子?”
葉明蓁衝她微微一笑:“知道。”
方才夥計介紹時,可全都說了。
顧思凝:“……”
“你!”她氣急敗壞地道:“你一個農戶女,就算是整日寫文章,恐怕是一輩子也掙不到這根簪子的銀錢。你彆得意,你一時哄騙了葉夫人,也不能一直騙她。等葉夫人清醒過來,定然會後悔給你買簪子。你以為葉夫人還會一直對你另眼相待?她遲早看清你的真麵目!”葉夫人與掌櫃一道走出來時,便聽到了她這一句話。
葉夫人揚了揚眉,出聲問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後不後悔,還要聽彆人說?”
顧思凝霍地轉過頭來,見是她本人,一時噤聲。
“顧家的姑娘?又是你?”葉夫人視線落到她身後的顧夫人身上,也沒有說什麼,便收回了視線。她走到葉明蓁身邊,站在她前麵半步,是下意識保護的姿態,她對顧思凝道:“我記得你,上回你偷用了葉姑娘的詩,今日又想對葉姑娘做什麼?”
顧思凝心中一虛,後退半步,也站到了顧夫人的身後。
顧夫人麵色僵硬:“你何必咄咄逼人。”
“我倒不知我方才有哪一句話說錯了。是她沒偷葉姑娘的詩,還是方才說話的人不是她?”葉夫人輕笑一聲,看向她:“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事情,何時還需要彆人插嘴了?”
顧夫人閉上嘴巴,臉色難看。
顧思凝的氣勢一下矮了半截,她小聲道:“我是想要買一個粉玉的簪子,鋪子裡所有的粉玉,都被您買走了。”
她敢對葉明蓁大放厥詞,可不敢說什麼葉夫人的不是。那可是定國公府,她可不敢說道。
葉夫人不甚在意:“是我買走了。”
“您……您為何要給她買簪子?”顧思凝忍不住說:“葉夫人可能不知道,葉明蓁她……”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葉夫人打斷:“不隻是一個簪子,所有的東西都是給她買的。”
顧思凝張著嘴巴,目瞪口呆。
好半天,她才將自己心中升起的嫉妒心壓了下去,唯獨麵色難看,即使努力掩飾,她那點心思也露在了臉上:“您為什麼要給她買東西!?”
“我給我的女兒買東西,還需要經由外人同意?”
顧思凝猛然間拔高了聲音:“您的女兒?!”
顧夫人也是同樣瞪大了眼睛。
葉夫人握住葉明蓁的手,笑眯眯地說:“我就要將葉姑娘認作義女,她就是我的女兒。”
“義女?!”
“過些時日,府中就會舉辦宴席昭告眾人,你們顧家應當也會收到。”葉夫人深深看了顧思凝一眼:“得讓所有人知道,葉姑娘是我們國公府的姑娘,可不是誰能隨便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