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凝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她從顧夫人那兒拿了藥,親手下到茶中,親眼看著楚懷瑾喝了下去,直到把人帶到院子前麵時,她都還有點忐忑。
可親眼看著楚懷瑾因藥物而情難自製,她原先還不安跳動的心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即使如今楚懷瑾掙開自己,她也一點也不慌張,甚至還主動湊上了前去,想要再度攀上楚懷瑾:“楚公子,我扶你去休息吧。”
楚懷瑾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他險些摔倒在地上,好懸才扶著牆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那棵桃花樹就在他的頭頂,不時有花瓣落下,在他的眼前飄落,地上一片粉白,他渾身火熱,心底的寒意卻一陣泛過一陣。
他在心中忍不住想:葉明蓁可知道這些?
她可知道,她住了十幾年的院子已經被其他人占領,那人還在她親手栽種的樹下動了這種下作齷齪的念頭,且不知羞恥不知悔改。她一向端莊知禮,若是知道這些,定然會氣得不行。
她當然不知道。
因為葉明蓁已經對這些毫不在意,也不在意如今他會如何了。
隻要想起這些,楚懷瑾便手腳冰涼。他扶著牆,艱難地站直了身體。
“楚公子……”
楚懷瑾看著她,目光之中連最後一點熱意也沒剩下,顧思凝與他的視線對上,竟一下被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楚懷瑾這幅模樣,他自持君子,向來內斂,即便情緒外露時也儘量克製,可卻是破天荒地頭一回,他眼中的厭惡濃到顧思凝見之也不禁膽寒。
“我知道你向來不知分寸。”楚懷瑾冷聲說:“你不懂分寸,也應當知道禮義廉恥,你跟著先生讀書,便是學了這些?”
“楚公子。”顧思凝重重咬了一下舌尖,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想著顧夫人與自己說過的那些,再麵對楚懷瑾質問,也理直氣壯不少,“我們有婚約在,我遲早是要嫁給你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你既然知道有婚約,竟還不顧名節,用這種齷齪手段?”楚懷瑾厲聲道:“你出身高門,行事卻這般不堪入目!”
“誰……誰讓你隻想著葉明蓁!”顧思凝咬牙道:“方才也是,你對我愛答不理,我一說葉明蓁的手稿你就來了,葉明蓁葉明蓁,你滿心滿眼都是葉明蓁,現在葉明蓁又成了定國公府的千金,我們有婚約在又如何,隻要她想,她勾勾手指,你就追過去了!她是定國公的千金,隻要她想,我們的婚約不就也要成了她的了?”
楚懷瑾撇過頭,甚至覺得連多看她一眼都嫌惡。
她是忘了,這婚約本來就是她從葉明蓁手中搶過來的嗎?
更何況,葉明蓁如何會做這些?葉明蓁心裡早就沒了他,即便是他追到葉明蓁麵前祈求,葉明蓁也不會多看他一眼。甚至她還將他們二人之間的聯係斷的乾乾淨淨,還能坦然祝福他與旁人。
這周遭連一個丫鬟下人也沒有,應當早就被提前支開。好在楚懷瑾記得來時的路,他轉過身,扶著牆往外走。
顧思凝有些慌張,急忙過來阻攔:“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讓我怎麼辦?”
楚懷瑾掙開她的手,冷笑道:“你做出這些事情時,可想過以後該怎麼辦?”
“我們是有婚約的人,這……這也是情理之中的。”顧思凝急急道:“我隻想嫁給你,這樣也是不對嗎?”
好一個情理之中!
楚懷瑾頭也不回,不想再與她多說,光是抵抗身體裡違背他意願的欲|望便已經費了他大部分心神。
顧思凝想過他不會情願,卻萬萬沒想到他會這般頑抗。照她設想之中,等楚懷瑾進了她的院子,後麵的的事情更是順理成章。不管楚懷瑾願不願意,最後都得聽她的話,對她負責,並且乖乖娶她過門。
顧夫人給她的藥藥性極強,尋常人連保持理智都難,可偏偏楚懷瑾硬是忍著本能也不願意碰她一下。
顧思凝又氣又羞。她都主動送上門了,楚懷瑾也不願意多看她一眼,隻比冷言冷語奚落她還叫她難過。
可事情她做也做了,楚懷瑾都變成了這樣,她也萬萬不能讓楚懷瑾走出這兒。
中了藥的楚懷瑾連站直身體都難,她雙手健全,又鐵了心要攔人,很快便將楚懷瑾抓住,拉著人就要往院子裡走。
楚懷瑾用力掙了掙,卻掙不開來她的手。他學了這麼多年的禮義廉恥,平日裡克己守禮,哪裡遇到過這樣不要臉的手段,心中幾欲絕望。
“小姐?楚……楚少爺?”
楚懷瑾下意識地聞聲看去,便見一個小丫鬟站在不遠處。小丫鬟看著還有幾分麵熟,他想了想,才想起是原先葉明蓁身邊的貼身丫鬟椿兒。
椿兒原先伺候葉明蓁,後來顧思凝來了,看她很是不過眼,便打發她去做打掃洗衣的活,比之先前很是不起眼。今日顧思凝將院子的丫鬟都撤了,但椿兒今日是將洗好的衣裳送過來,可沒收到什麼話。